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8080txt.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解开死结》 一、大鹰之死 罗开在挥笔疾书:“甫归自月球背面,颇有奇遇,并自该处,携回“天神之盒”,据称,解开盒上死结,万事皆可遂愿。事出传说,大是怪异,阁下专解疑难,若有意参与研究,盖与同来,罗开敬约。” 在汉学书法上,罗开自然说不上有甚么高深的造谙,它的字,不能冠以铁划银钩之类的形容词,但是却自有一股体气,看起来苍茫豪迈,字如其人。尤其是在最后,那寥寥几笔,所昼成的那一只正在振翅高飞的大鹰,更是神似之极。 一直支着头,在看着罗闻写这份请柬的安歌人,在看到罗开昼上了那只鹰之后,不禁叹了一声:“唉,应,在这只鹰上,甚至可以看出你深藏在心底深处的那股落寞感。真叫人心疼。” 罗开“哈哈”大笑,抛下了手中的毛笔:“把我当作多愁善感的诗人了?” 安歌人没有再说甚么,只是用她柔情如水的深遂目光,望走了罗开,彷佛在责备着罗开:“不必不承认了,你心底深处,难道没有落寞?”罗开轻轻她笑了一下,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和安歌人争辩甚么。任何人,在心底深处,都有一定的秘密,绝对没有必要在他人面前展览,即使罗开和安歌人曾共游月球背面,关系十分亲密,也没有必要把自己心底深处的感受全都表示出来。 当他牛转过头去,避开安歌人的眼光之后,它的眼光和另一个美女的目光相接触罗开十分喜欢这个美女的眼神,她永远是那么柔顺地接受男性,她不会有半分和男性相违的表示,而且,那是出自她的天性,根本是她生命的原则。这个美人,自然就是燕艳。 他,亚洲之应罗开、安歌人、燕艳,这时正在罗开、燕艳的那个小室子中。 在月球回来之后,罗开和安款人就来到这里。罗开感到,只有在燕艳这里,才会有真正的平静。燕艳虽然是出色之极的美女,但是她绝不会有男欢女爱之外的要求,使罗开觉得绝无任何精神上的负担和压力。 罗开当然也喜欢和别的美女在一起,可是未免要作出适度的提防,例如,他和安歌人在一起,就绝对无法预测安歌人在甚么时候,会提出甚么要求来。 最近一次,安歌人竟然提出了要到月球背面去! 当然,罗开有能力,也很有兴致去应付美女的任何要求,可是他地想有一个时间,可以真正平平静静地休息一下要真正达到这个目的,自然最好的办法是单独一个人,但若需要有一个伴侣的话,和燕艳在一起,自然最“安全”了。 燕艳这时,正端着一篮可口的食物走过来,她把食物放在桌上,同罗闻写了字的纸篓望了一眼,发出了“啊”地一声娇呼,指着那只鹰:“鹰:好矫健的鹰。” 安歌人的心中有点不自在:“是不是要在大鹰的身边,加上一只小燕子?” 燕艳却一点也没有机心,她娇柔她笑:“不如加上一只黄蜂。” 安歌人的名字,本来就是一种美洲黄蜂的名字,燕艳虽然有点取笑的成分,但任何人都听得出,她一点恶意也没有。 安歌人忽然大有感慨,叹了一声:“鹰、燕子、黄蜂,都是会飞的动物,可是三者之间,又多么不同。” 燕艳也有一刹那的伤感,她垂下眼捡:“是啊,就算是人,也各有不同。” 它的伤感,一闪即过,便叉十分甜蜜地望了罗开一眼:“鹰在的时候,我才觉得生命有价值。” 安歌人小心地把罗闻写的纸篓摺起来,声音很低沉动人:“他可以有一段时间是你的了,我要去忙着派这个请柬。” 罗开提醒她:“别忘了附上一切有关天神之盒的资料,和我们得到天神之盒的经过,你要别人把你当朋友,就必须先把别人当朋友。” 安歌人低声答应着,然后,有点快生生地问:“送给哪些人?”.安歌人的快意,来得大有原因,因为在这张请柬上,她和罗开,略有争执。 得到了“天神之盒”之后,安歌人就提出:“鹰,我们两个人的智力,只怕不足以解开天神之盒上的死结。你就一再强调,解得开的,不是死结,若是死结,就一定根本解不开。” 罗开摊了摊手:“理论土来说,确是如此!” 安歌人侧着头,罗开一看到这种情形,知道她叉百了新的主意和要求,他刚想推出双手阻止,安歌人已经开了口:“我想,世界上出色的人物极多,把他们全请了来,共同研究吧。” 罗开一听就不同意,他习惯于独来独往,虽然他十分好交朋友,但去麻烦他人,却不是它的性格。不过这时,他并没有表示自己的不快,只是淡然道:“我看不必了吧!” 安歌人把手臂挂在罗开的肩头上,声音甜腻美女在有所要求时,声音自然会变得十分动听,何况安歌人本来就有极动听的声音。 罗开虽然不同意安歌人的行动,但是却也不得不承认安歌人的话十分有道理。 安歌人款款地说着:“如何解开天神之盒上的死结,是自有人类历史以来,对人类智力的最大考验,或许,必须通过解开死结的行动,才能使人类在智力的进展上有大突破,这样的一件大事,决不是我们两个人所能肩负得起的重任。” 罗开认真地想了三遍,都无法推翻安歌人这番话约立论,所以他不再坚持己见,可是语气仍然十分冷淡:“好,你去进行吧!” 安歌人把它的娇躯贴近罗开:“我心目中要请的,全是生活在地球上,或曾经在地球上的出色之极的人物,我去请他们,他们的反应,一定是不屑一顾!” 罗开自然立即明白了安歌人的意思,他十分不喜欢这种得寸进尺的态度,所以他相当恼怒,沉下了脸,声音也变得十分严峻:“那你想怎么样?” 看到罗开大有怒意,安歌人也十分吃惊,可是她知道,这时要是不大着胆子提出来,以后再也不会有机会提出来了,所以她轻咬下唇,硬着头皮说:“鹰,请你具名,请那些人来,所有人都知道你,也都知道你一向不要人帮助,一定惠然到来。” 罗开早知安歌人有这个意思,所以他并不觉得意外,只是闷哼了一声,安歌人从来未曾见过罗开现出那么不愉快的神色,不由自主,退了一步,娇俏的脸庞上,大有惊惧之色。 它的声音,甚至有点发颤:“我……说错了甚么?” 罗开叹了一声,摇了摇头,安歌人也在这时,定下神来,低声说:“是不是男人天生有一种感觉,能叫女人害怕,还是只有你才是?” 罗开用力一挥手,安歌人又把她软馥馥的身子,靠了过来:“鹰,你和那些人,同样出色,或许,正应该来一次聚会。” 罗开吸了一口气,他知道安歌人心目中,准备请哪些人来集思广益,他也觉得,由他来发起,作一次聚会,就算完全没有结果,也目二种十分有兴趣的事,古人本来就有这种豪气干云的聚会,倒也并非全不可行的事。 所以他伸手在安歌人的脸上,轻轻柠了一下:“好,我来写请柬!” 安歌人高兴得活跃飞舞,可是罗开接下来的话,却令她沉静了好一会。 罗开说:“到埃及去,燕艳那里,有很好的中国文房四宝,我要用纯中国式的方式发请柬。” 罗开提出要到燕艳这里来的理由,甚至是不能成立的。可是安歌人却也只是保持着沉静,没有说甚么,她自然知道罗开另有原因既然愈追溯下去便会愈不愉快,那又何必去追究呢? 安歌人目二个聪明的女人,十分聪明,所以,在适当时间的沉静之后,她居然又兴高采烈:“好啊,就到燕艳那里去。” 所以,这才有了罗开挥笔疾书的那回事。安歌人在问及该请些甚么人之时,怕罗开又不高兴,所以也不免有几分快意有了几分快意的安歌人,看来更美丽动人。罗开连想也没有想:“随便你,你高兴把请柬送给谁就送给谁。” 安歌人朗声答应着,罗开间:“聚会的时间和地点,你准备好了没有?” 安歌人吸了一口气:“每一个人,大都行棕飘忽,神出鬼没,需要至少两个月的时间,我想定在十二月三十一日,新年和旧年的交界。” 罗开笑:“很有意思,地点呢?” 安歌人像是胸有成竹:“中国台湾省台北市,我投资兴建的一幢大厦恰好在那时可以结束一切工程,大可供我们使用。” 罗辟作了一个他没有意见的手势:“记得,出色的人,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性格,派发请柬的方法要十分注意,别得罪了人,我会早一天到达。” 燕艳在那时候,正挨在罗开的身边,那使得安歌人的心中,十分不自在,硬生生转过头去看,它的心中在想,只要解开了死结,只要能得到天神的许诺…… 希望,在有着希望的时候,是支持一切行动的力量,安歌人摇着手,同门外走了,在门口她才道:“我会很快,但一定会十分妥当地把请帖送到每一个我希望他们前来的人手上!” 安歌人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燕艳像是直到这时,才明白自己是多么的幸运,她双颊条然之间,变得蛇红,当它的脸颊贴向罗开时,连她自己也感到那种滚烫,而那般热意,迅速在她体内游走,侵入它的四肢百骸,令得她软倒在罗开的怀中,眼波洋溢着春情,张口想说话。可是却只是喘气,哪里还说得出半个字来? 罗开轻轻抱起她,在她脸上、颈项、胸前到处吻着。每一个吻,就像是在它的身上添了一个火头,令得她整个人,都几乎熊熊燃烧起来。 火头是会蔓延的,燕艳整个人燃烧了起来,罗开也是一样,两个人在烈火之中,溶合成了一体,燕艳的泪水如同断线珍珠一样地下来,她身子的扭动像在告诉每一个人:她太快乐了! 三天后,罗开已经在西藏高原的一个小天湖旁边,支起了营帐对了,大家都可以算得出,燕艳的欢愉,并没有再持续多久,罗开当晚就离开了燕艳。 西藏高原的崇山峻岭之上,有着无数如同人间仙境一样的天湖,那是罗开最喜逗留的地方。每当他真正需要平静时,他就会无目的地,随便拣上一个,单独在天地之间,面对崇山峻岭,使自己进入冥思或半冥思的状态之中。 罗开的确需要安静。 虽然寻找“天神之盒”这件事,自始至终,他都处于被动。可是,在月球的背面,那个“死结山”的旷野中,看到了那么可怕的景象之后,他心头所受的震动之大,却是难以形容的。 那个景象,连三晶星机械人康维十七世看了,也有“不愉快之山”的感觉,作为地球人的一分子,罗开的心中,更有说不出的难过! 一大群地球人,不知在多少年之前,来到了月球的背面,他们由于某一个外星体的高级生物的指引而来,而前来的目的,真是愚昧之极更令罗开难过的是,“天神之盒”解开死结的疑惑,不但在那么多年之前存在,甚至到如今还存在曰不单是安歌人爱不了这种引诱,只怕地球上没有甚么人经得起这个引诱,连他到重压与不快的一点曰他一直认为,作为宇宙众多星球上的生命,地球人可能十分落后,地球人的人性,有许多(太多)丑恶的一面,但是,地球人也有地球人的优点,只不过在如今的地球人的生活方式不同,地球人人性的优点被埋没了而已。 他要努力发挥人性的优点,他清楚知道这种优点的力量,因为他自己,就曾凭藉人性的优点,战胜了宇宙问的邪恶力量“时间大祸”。 他需要时间好好地想一想,何以“任何愿望都可以实现”的诱惑会如此之大,几千年几万年,都可以引得人前什后继,不惜一切代价去得到这种力量? 扎好了营帐之后,正是斜阳时分,在天湖边,海拔超过五千公尺处,空气稀薄(罗开当然完全可以适应这种稀薄的空气),所以满天的晚霞,看来也就格外的鲜红,简直就像天空受了重伤,正沁出了一大片鲜血,两天湖蔚蓝深遂的湖水,热切地要去抚慰受伤了的天空,于是,湖水和天空就混成了一体,大家都在通红的一片之中,互相安慰。 远处的山峰,积着嗤嗤的白雪,在月色下看来,一片又白又冷,可是这时,在斜阳的余晖之下,每一个山头,就像是一个火头,像是无数的火头在极目可及的范围内浮沉,成为罕见的,不是身历其境,全然无法设想的奇景。 在那个天湖(那里多半是地图的空白点,千会有区域的名称,也不知道是不是曾经给人定名,罗开在上来的时候,一个人也没有见到过。)的旁边,是一个高耸的峭壁,高出天湖有二百尺,漆黑的怪石,怜魏峨,反映出夕阳的光芒时,呈现出怪异的光亮。罗开注视着那座峭壁,像是看到了地球自古以来的奥秘会作出若干说明。 他感到身心都有无比的舒畅,所以,他不由自主的,高举手臂,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呼啸声。 它的呼啸声,在那座峭壁上,激起了阵阵回音,不知可以传出去多远。在这样的环境中,大大能激发起人的壮志情怀。 罗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正准备发出更响亮的长啸时,忽然看到,峭壁之上突然腾起了一个黑影罗开一看,就知道那是一头极大的应。 不单是因为罗开的外号是庹,也是由于他对高原地区的生活十分熟悉之故。 高原地区的庹的种类相当多,像一腾起来,就给人以为是巨大的印象的,那毫无疑间是巨大的羊庹。羊鹰即使没有完全成长,也可以轻而易举,自高空俯冲而下,攫住在疾奔的黄羊。 高原上的黄羊,极其肥大,每只超过五十公斤,可是羊鹰的利爪,有时,甚至可以一下子抓到一对来曰那只羊庹似乎格外的大,当它腾空而起时,似乎天色都黑了一黑。罗开第一个念头是:好大的羊鹰:按着,他立即感到,这头羊鹰,有点怪。 羊鹰显然是从峭壁的另一边飞过来的这种且鹰的飞翔能力极强,可以轻而易举的飞过海拔七八十公尺的高峰,可是这头羊鹰,在越过了峭壁之后,虽然张开着双翅,但并不是平滑的在飞翔,而是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身子在左摇右摆,而且正在迅速地下落。 罗开一看到这种情形,不禁“啊”地一声,心中叫着:“这大鹰受伤了!” 巨大的羊庹正在向下落来,看它下坠的情形,会落在天湖水中。 罗开不知道那头鹰受了甚么伤,他欲知道,天湖的水,看来虽然澄澈无比,可是都是山峰上的积雪所化,所以也奇寒彻骨。若是大鹰有外伤,跌进了冰冷的湖水之中,会是凶多吉少! 罗开在上山之前,所携带的配备十分完备。天湖中都有一种浑圆的细鳞的湖鱼,用树枝串成一串,放在簧火上烤,是绝顶美味的,所以他也准备了充气的筏子,来作湖上捕鱼之用。 这时,他极其迅速地把筏子拉了出来,拉开了一个掣,筏子就迅速充气膨胀。 罗开的筏子上配着一只小小的引擎,若不是紧急需要,他决不会使用这引擎来破坏宁静的环境,可是这时,看来非周不可了。 那只大鹰,在下坠几十公尺之后,用力扑着翅,竭力挣扎着,总算又歪歪斜斜,十分艰难地上升了十来公尺。可是当它的双翅停止动作之后,再无法伸直,甚至是向下垂。 罗开可以清楚地看到,人鹰下垂的翼正在颤抖,可知它伤得着实不轻。 而由于它双翼下垂,所以它地无法利用空气的浮力,使它能留在空中更久,那也就是说,它正在急速地向湖中下跌曰罗开一面将筏子推向湖水,一面仰头大叫“挣扎……挣扎……向上……向他十分认真地叫着,那头大鹰,就算听到了它的叫声,也必然无法知道他在叫些甚么,可是由于鹰都有其极坚强不屈的性格,所以那头大鹰,看来还像是听到了它的大声鼓励,又努力扑着双翅,再上升了十来公尺。 罗开把筏子推近湖水,跳了上去,发动了引擎,筏子向湖心驶去,把平静的湖水划出了十分美丽的图案,映在湖水中的晚霞,也变成了灵动的碎片。 当罗开来到了大鹰下坠的方位时,人鹰离湖面只有十来公尺了,它显然已完全失去了挣扎向上的能力,可是它是鹰,并不是甚么野鸭子,或别的飞鸟,它仍然维持着它飞禽之王的威严,它先垂翼,再下降,罗开已站到筏子的一角,筏子约有三平方公尺的面积,罗开已看出,那是一头异乎寻常的大鹰,两只鹰足,又粗又大,它竟然十分平稳地降落在筏子上,维持了它的王者之风。 可是,它垃末能维持它身体的平衡,一落到筏子上,才站了一下,身子一例,就侧倒了下来。 不过,它还是顽强地抬起头来,只见它铁曝如钩迦,双眼闪闪生光,同罗开望来。 为了避免筏子跌翻,罗开的行动,相当小心,他先把筏子驶向岸边,然后再来到巨应的身边,察看它的伤势,才一探头,就看到它的胸头处,羽毛和浓稠的血黏成一团,伤口极大。 上罗开心中疑惑之至,像这种巨大的羊鹰,是会中之王,乃大无穷,同类之间,也极少争斗,实在设想不出有甚么力量可以令得它受到这样的伤害! 罗开试图把它的身子扳过来,看仔细一些,可是那头大鹰突然双翅一震,又想扑飞起来,罗开用力在它的头上拍着,大声叫:“你受伤了,不能再飞,我会医好你,你不要再飞!” 可是巨鹰仍然在不断扑腾,当它的翅横展的时候,罗开几乎被它扫下湖去,它的双翅不断摆动着,开始的时候,翼尖在湖水中激起老高的水柱。然而,它的力度愈来愈弱,冒起的水柱也愈来愈低。 等到筏子靠近岸边时,双翼已变成有气无力的扑,罗开跳上了岸,他估计这头巨鹰的重量,不会比一匹马车轻,正想着如何才能把它拖上岸时,巨鹰突然挣扎着抬起头来,同着那座峭壁,锅钩似的蒙张着,发出一阵可怕的悲唳声! 那时,漫天的钱阳如血,映得大庹的双眼,血一样红,它的悲唳声,听来刺耳之极。罗开完全可以知道,它正在运用生命的最后一分气力,努力想要表达甚么。 可惜罗开虽然神通广大,但也无法和巨应作任何沟通,他只是自然而然,也随着巨鹰,望向峭壁。 峭壁的柱百上,闭起一片晚霞的遗照,巨鹰再度悲唳,把头昂得更高! 罗开的心中感到一阵极度的难受,甚至真的命他感到了心痛曰鹰是极有灵性和极高贵的生物,可是这时,那头巨应的眼神之中,却充满了哀求,它一定想告诉罗开甚么,或是想哀求甚么,那么急切,也那么悲伤,可是人和鹰之间,却又实在无法沟通! 鹰仍然在发出尖厉的声音,努力把头昂向上,可是自它项际,有更多的血涌出来,.这头大鹰快死了! 罗开不由自主,和着那大鹰的最后几下泪叫声,发出了长啸声来。 大鹰的头软垂下来,但是它还是件了最后一次挣扎,还是抬起了头来。这时,满天的晚霞,已经变幻了色彩,变成了一抹一抹,深浅程度不同的紫色,艳丽无匹,那目二种接近黑暗的凄艳。 罗开望向那头鹰,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头鹰的眼睛之中,反映出天际的色彩,和在色彩掩映之中的那座峭壁。 一看到了鹰眼之中反映出来的那座峭壁,罗开心中,陡然一动,他双手托住了巨鹰的头,巨鹰的生命已经结束,罗开也直到这时,才想起,巨鹰从峭壁的那一边飞过来,飞过来的时候,已经受了重伤。 是甚么力量令它受伤的? 泱无可能是甚么猎人攀上那样崇峻的峭壁为伤害一头鹰,也不会有甚么别的禽兽可以令那么敏捷的大鹰受伤。 .那么,它是怎么受伤的? 它在临死之前,不断地昂起头来,望向峭壁,是不是想告诉人,在峭壁那边,有了甚么极不寻常的事发生,致令它受了伤害? 罗开直了直身子,盯着那座峭壁,望了片刻。紫霞已经迅速地变成灰色,再接下来,黑色就成为天地之间的主宰了。 也就在那时候,罗开决定了要攀上那峭壁去看一看,要弄清楚是甚么力量令得这头大鹰受伤死亡的! 二、神秘利器 当他决定要这样做的时候,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有甚么目的! 罗开并不是一个性格冲动的人,但是他却极富感情。刚才,那头大鹰临死之前的挣扎、悲泪、眼神,都令他深深的感动。他知道大鹰有话要告诉他,可惜他无法知悉。那头大鹰死了,他决心要攀上峭壁去,可以说是代那头大鹰完成最后的心愿那大鹰临死之前的一刹那,应眼中反映出来的人是那座峭壁! 罗开下了决心之后,就开始行动。首先,他要弄清楚是甚么造成大鹰的重伤,他亮着了照明设备,因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在灯光下,已死去的大鹰,看来似雕像一样的庄严,罗开一看清了那巨鹰的伤口,才知道在它挣扎着,自峭壁上落下来的时候,付出了多么大的代价,在它项际的伤痕,几乎直达胸前,伤口探得可以看到内脏器官,它体内的血可能已完全流尽了! 而即使在这样的情形下,这头巨鹰还是坚持到了最后一刻才死去!.罗开在对这巨庹维护生命尊严所付出的努力的同时,心中更是疑惑:在峭壁之上,是甚么力量令得这头巨庹受了这样的伤害? 一柄锋利无比的锅刀,极大力的一挥,或许可以造成这样的伤害。可是谁又会攀上那么高的峭壁去伤害一头巨庹?峭壁上可供人立足之处不是太多,那样的巨鹰,双翅扑展,可以带起极强的大风,把在峭壁上的人掳下去,跌个粉身碎骨:所以,千曾有甚么人笨到去冒这种险。 罗开看了好一会,才扯过一幅巨大的油布,把巨鹰盖了起来,并且在油布的边上,钉上了钉子,他准备在攀上峭壁回来之后,再好好处置这头死去了的大鹰。 然后他挺直身子,望着在黑暗之中耸立着的峭壁。峭壁巨大的黑影,看来像一个硕大无朋的怪魔。即使是亚洲之鹰,罗开也不敢在晚上去攀登这样的峭壁,他回到营帐,取出了一瓶烈酒,对着瓶口,喝了一大口,让烈酒在它的体内,化成一股热流,迅速地流遍全身,然后他就在营帐中躺了下来。 那头受伤的巨鹰突然出现,打乱了他在湖边扎营的计划。原来,他准备在湖边幽静的环境之中,好好想一想有关天神之盒的事情的。 在月球背面的死结山中,他和安歌人看到了惊心动魄的,数以千计的干可怖的并不是那么多干,而是每一个干脸上那种绝望的神情曰每一个死者的绝望,自然是来自他们至死都末能解开天神之盒上的死结之故! 罗开曾经用最直接的方法,打开了一个天神之盒,盒中一无所有,因为他不是按照天神的吩咐打开盒子的一定要解开那个死结,打开盒子,才能够得到天神的许诺:天神的许诺必然会实现,只要你能解开死结! .罗开要想的,其实并不是如何打开死结,他从理智上,从那些在月球背面看到的干的神情上,都已经肯定死结是解不开的。罗开所要想的,是通过甚么方法,使安歌人也明白这一点。 当安歌人把天神之盒小心翼翼地放在膝上,和罗开一起自月球回来,处身于康维十七世为他们特备的心飞船内的时候,罗开为了想浇熄安歌人体内燃烧的欲望之烈火(至少,也减低些程度),曾经对安歌人说了不少话。 虽然,安歌人由于心头的兴奋,由于强烈的欲望的刺激,令得她体内的血液循环加速,双颊一直泛着一团艳丽之极的绯红,使她看来更加动人。而且罗开也一直不喜欢说教,但是他还是和安歌人有了那番对话。 那时,小飞船正以极高的速度返回地球,一切都用自动驾驶系统控制,罗开伸出手指,在天神之盒的那个死结之上,轻轻弹了一下。他这个无心的动作,却令得安歌人这个美女,徒然震动了一下,就像她正当动情时,罗开的手指,弹中了它的乳尖一样。 安歌人接着叮了一口气,埋怨地瞪了罗开一眼,声音之中有几分恐惧:“鹰,别开这种玩笑,千辛万苦,才能得到一只天神之盒。” 罗开故意使话题开始得轻松一些:“很好的装饰品,也可以引起话题。” 安歌人娇嗔:“甚么装饰品,我要真正解开盒上的死结,得到天神的许诺!” 罗开把手放在安歌人滑腻的类上,轻轻抚摸着:“宝贝,你解不开的!” 安歌人的回答,却来得斩钉截铁,她一面侧着头,把罗开的手,压在下颚和颈子之间,一面道:“我解得开,我既然能得到天神之盒,就能解得开死结。” 罗开“嘿”地一声:“这算是甚么逻辑?” 安歌人一挺身子:“当初,我向任何人说及天神之盒的传说的时候,包括你在内,都认为我绝无可能在月球的背面,得到天神之盒。” 罗开闷哼了一声,没有说甚么,当时,它的确认为没有可能。安歌人的肩字之间,现出了自负和自傲:“可是,我成功了!” 罗开叹了一声:“不,你入魔了。” 安歌人笑而不答,可目二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美女在有这种神态的时候,大多数十分可爱(美女在任何神态之下都是可爱的,不然,何以能称为美女呢?)罗开在她略为獗起的樱唇上物了一下:“好,设想你解开了死结,你能继续设想下去吗?” 安款人现出十分陶醉的神情,先俯首在天神之盒上亲了一下,才通:“当然能,我解开了死结,慢慢地拉开绳子,轻轻打开盒盖“罗开笑:“一阵轻烟冒出来,在烟中现出一个巨人,向你行礼,问:主人主人,你有甚么愿望?” 安歌人并不理会罗开话中的讽刺意味,反倒甜甜她笑:“这是可能出现的情形之一,可是我的设想,却比较有新意。” 罗开双手交叉,放在脑后,欣赏着安歌人快乐陶醉的神情。安歌人道:“假设之一,许下诺言的天神,是神通广大的外星人。” 罗开举起了一只手:“成立反正诸神是外星人的说法,愈来愈盛行了!” 安歌人笑留如花:“假设之二,那种外星人的能力之高强,地球人连想都想不到,他们在那么多年之前,已经可以把那么多地球人弄到月球上来!” 罗开缓缓摇头:“这个假设太空泛了。” 安歌人撒娇:“一点也不空泛,他们神通广大,地球人的愿望,脱不出地球人低能的范围,对他们来说,任何愿望,都可以满足。” 罗开伸手在安歌人柔软而吉田有弹性的小腹上,轻轻按了一下:“例如你的愿望“安歌人咬着下唇,媚态十足,伸手在罗开的额上一指:“盒子一打开,看不见的能量,一下子影响你脑部的活动,变得完全听我的吩咐。” 罗开做了一个鬼脸:“可怕极了。” 安歌人像是愿望已达到一样,满足地笑了起来:“到时,你不会觉得可怕,只觉得可爱、快乐,甚么忧虑也没有,只有快乐。” 罗开喃喃地道:“那倒好,等于是我消失了?” 安歌人像是在作诗:“对,消失在我炽热无比的热情之中。” 罗开哈哈大笑这样说说笑笑,自月球到地球的旅程,自然并不寂寞,很快度过。 回到地球之后,安歌人提出一个又一个的要求,尽管在事后,罗开都感到自己不应该答应安歌人的要求,可是当时,他就无法拒绝。 像由他出面,邀请一些出色的人来共同研究天神之盒,罗开在事后,真想把整件事撤销,可是当时,他却也答应了下来。 他感到,天神之盒有极大的魔力:他常说安歌人入魔了,他自己,也入魔了! 这令得他感到吃惊,也令他感到要好好静下来想一想,是不是自己也经不起得到天神许诺的诱惑呢? 天神的许诺是可以令一切愿望实现,这是一个相当广泛的许诺,安歌人却又有具体的假设,显然她醉心于天神的许诺已经很久了,所以才会作出这样的假设来日例如她对于自己如何可以使罗开的心中只有她一个女人的设想,就是她有一股力量,可以控制罗开的思想! 罗开当时就说“太可怕了”,这时,想起来,仍然不免大有寒意。 如果一个人真的具有控制到另一个人,或另一些人思想的能力,那是极其可怕的事人类历史已经不止一次地证明了这一点,有些人(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天神的帮助)天生有控制他人思想的能力,而当这些人的能力得到充分发挥时,也就是人类一次大灾难的开始,单单在本世纪,人类至少便经历了两次这样的大灾难,使得数以千万计的人丧失生命,数以亿计的人,经历了绝顶的痛苦。 罗开热爱自由,性喜独立,自然对于这种控制他人思想的行为,深恶痛绝,他想到的是,要是天神给予人的许诺真是如此,那么他在帮助安歌人取得了天神之盒以后,又要用尽一切可能的方法,去阻止安歌人获得天神的许诺曰罗开的思绪十分紊乱,他又一再地对自己说:死结是解不开的:然后,他又发现自己不断这样想的原因是:害怕死结会解开来! 他甚至说不上来为甚么怕死结会被解开。当然他不是怕自己的思想破人控制,他隐隐感到害怕的是,“天神之盒”一旦被打开,会给全人类带来极大的灾害,会有许多象徵妖魔鬼怪的灾难,自那盒中飞扑而出,笼罩住全人类的命运! 胡思乱想伴着烈酒,使他进入了睡乡,第二天一早醒来,已经是红日高照了。 在空气稀薄的高山地区,阳光格外夺目,罗开一跃而起,虽然还有一些昨晚的酒意,但是在用冰测的湖水洗了头脸之后,再深深呼吸着清凉的空气,早已精神爽利。 他先在那头大应的体之前默立了一会,伸手在油布上轻拍了两下,转过头去看那座峭壁。和其他的山头一样,在可以积雪之处,都有着瞪瞪的白雪,而在强烈的山风所能吹袭之处,全是光秃磋峨的黑褐色的石。 罗开有丰富的攀山经验,那峭壁看来不会难以攀登,但是他还是把应用的工具整理了一下,背在背上,沿着湖,同峭壁走去。 那峭壁看起来就在眼前,可是要走到峭壁脚下,也花了他将近三小时。日正当午时,他开始攀登。 在这个高山区,罗开曾有许多次攀登高山的经历,那峭壁上可供攀缘之处很多,他花了两小时左右,就到了峭壁顶上。 峭壁的顶上,十分尖峭,勉强可以找到立足之所,罗开站稳了身子,向下看到,及目所至,可以看到七、八个大小不同的天湖,湖水碧蓝,映着白雪,像是灵动的碧玉,起伏的山峦,大都积雪,十分夺目。 罗开站立了片刻,只觉得人处在这样的境地,自然神清气爽,他唯恐声音引起的回声会造成雪崩,所以不敢大声长啸,只是发出了几下低啸声,以抒发心中的侠情豪意,然后,他打量峭壁另一边的形势。 峭壁约两边,大同小异,只是另一边有一块极大的岩石,突出在峭壁上,形成一个小小的石碑,在那块大岩石上,叉有着五、六块大小岩石,零落地附在大岩石上,看来像是随意放上去一样。 这种情景,看来十分奇异,但是山中也很常见,那是亿万年来岩石风化的结果,是大自然创造的奇景。 凭它的经验,罗开知道,如果碇巢的话,那么必然在这块大岩石的附近,人岩石起着阻挡强风的作用,大有灵性的巨庹,自然不会把巢在当风的一面。 他看了不一会,就开始落下去,落了两公尺左右,轨采用了更简捷的方法用三数锅钉固定了落山绳索的一端,然后抛下绳索,拉住了滑行器,人自空中,沿着绳索疾滑而下,一下子就到了那块突出的岩石之上。 他双足落在大石上的时候,右脚踏中了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它的身子略侧了一例,等到重心站稳之后,他自然而然,一脚将那块石头,踢了开去。 也就在这时,他心中陡地一动,感到在这个小石坪上,一定有甚么不寻常的事发生过曰那种拳头大小或者更大更小的石块,有十来块之多。令得罗开感到有事发生过的,就是那些大小石块,它们的颜色都十分新! 石块才从石头上敲下来的时候,就会有比久经风霜的岩石较新的色泽,有经验的人,一下子就可以分别得出来。 那也就是说,这些石头,全是新近才被打下来的! 罗开也立时发现了那些石块,是在他身左边不远的一块大石上落下来的,那块大石,和其他七、八块大石,在小石坪上耸立着,罗开看到的那一块,有一人高的,作四方形,其中有一角,明显地被削去,现出新的颜色。 罗开先盯着那块被“削”去了一角的大石,看了一会,才向前走去。他一眼就感到,那大石的一角是被“削”去的,因为现出来的新石,表面十分平整。 那是十分坚硬的花岗岩,在阳光之下,闪耀着云石层带起来的光亮。要甚么样的利器,才能削去一大片岩石? 罗开伸手抚摸着被削开的百面,心中疑惑不止那百面,甚至摸上去也十分平滑! 就在这时候,罗开又听到了一阵“拍拍”的声响,他循声看去,在石坪上的一边,发现了鹰巢,也看到了两只正在扑动着翅膀的雏鹰。 雏庹一面扑打着羽翼朱全的翅膀,一面拚命伸长颈,张大口,等待看人鹰的哺育。 罗开看到了这种情形,心中的疑惑更甚。 有鹰巢,通常有雏鹰和它们的父母,昨天挣扎到力尽而死的那头,判断是雄鹰,那么,雌鹰到哪里去了呢? 罗开立时浮现出它的想像:昨天,就在他到达天湖之后不久,在这里,发生的事是:有人以极锋利的利器,制下了大石的角,石坪上的石头碎裂声,惊动了在巢中的巨鹰父母。 两头巨鹰为了保护雏鹰,就攻击那个有利器的人,结果,两巨鹰都负了重伤,其中一头,可能就此掉下去,另一头却挣扎飞过了峭壁的另一边,结果死在罗开的眼前,惨死之前,还忿忿不忘,望向峭壁,它是在举目远眺自己的雏鹰,还是在怀念已经伤重死亡的伴侣,还是对伤害它的力量发出复仇之火,那就再世不会有人知道了! 罗开立即设想出来的“经过”,十分令人伤感,但也十分令人骇然。 他首先想到:那人手中的利器是甚么?可以把坚硬的花岗岩,削去那么大的一角,又可以伤到那么巨大的羊鹰的利器,看来只存在于神怪小说之中! (神怪小说《紫青双剑录》中的每一柄宝剑,非但通灵,而且只要随便挥动一下,剑芒就远达好几十尺,扫到甚么都成粉碎,无坚不摧。)“看来也只有这样的宝剑,才有这种力量!” 问题又来了,是谁持着这样的利器在这石坪上肆虐? 一想到这里,罗开大是紧张。这个人,如果忽然在这里出现,手中又有着这样的利器,要对自己进攻的话,那么自己的处境,便危险之极! 他一想到这里,就自然而然,皆靠着大石,以防有人在背后攻击,同时,也自靴筒旁,取了一柄锋利无比的匕首。 罗开的那柄匕首,确然锋利无比,可是他握在手中时也不禁苦笑:匕首再锋利,也不能一下子就制下一大角花岗岩石来日他神情紧张地等了片刻,除了山风枫枫和小鹰拍打双翼的声音之外,并没有别的声音,罗开取出了背包中的肉干,切下了几块,抛进了小鹰的口中,小鹰分明饿得急了,一口一块,全吞了下去。 罗开心想,这种巨鹰的雏庹十分难得,一般都有大庹保护。这一对雏鹰,如果没有了大应的养,一定会饿死,如果把它们带下峭壁去,饲养大了,倒是十分有趣的事。 他一面想着,一面就蹲下身子来,逗弄了那双雏鹰片刻,心中仍然在想着自己想到的“经过”。 要证实它的设想,其实也十分简单,只要继续落下去,如果发现了另一头大鹰的体,那就多少可以证明这个设想。 他看了看天色,忖度还有足够的时间,他只了几块肉干给亦应吃,就一路敲打着钢钉,利用落山绳,向下滑落下去。 不一会,他就接近峭壁的底部,那是一个积雪相当深的山地,他向下看去,看到有两头鹰半埋在积雪之中。 罗开一看到这种情形,惊讶莫名他从来没有听说过鹰会是三头在一起生活的,怎么会有两头鹰死在这里,另有一头鹰死在峭壁另一边? 那时,他离下面的积雪,大概还有二百公尺左右,一眼看去,分明是有两只鹰半埋在雪中,各有一只翼露在云外,可是一晃眼间,却又觉得大不对头,因为在阳光之下,其中的一只庹翼,竟然有耀目的金属闪亮! 鹰的羽毛确然会有闪光,但是也决不能有金属的光芒,而且,罗开也立即发现,那翼的形状,并不是鹰翼,它呈三角形,露出在积雪之外的一幅,每边约有一公尺长,非但不是鹰翼,而且十分明显,那是一个飞行工具的翼! 这时,他离峭壁下面的积雪,大约还有一百多公尺,他当然戴着雪镜护目,不然,积雪的反光性极强,他这样注视着雪地,不到三分钟,就会甚么也看不到了! 黑色的护目镜,多少也妨碍了它的视线,但他可以判断,那多半是一架小型的飞机。 但是他叉立时推翻了自己的假设:小型飞机,无法飞到这样的高度,地无法和这山区,山峰和山峰之间的强大的回旋气流相抗曰他并没有停留多久,就继续向下滑去要弄明白真相,最好的方法,自然是下去看个究竟,而不是在上面揣测。 不到十五分钟,它的双脚,已踏稳在雪地上,他落脚已经十分小心,可是一脚踏下去,由于积雪十分松软,还是一下子,轨陷到了膝头。 罗开忙拉住绳子,缩回脚来,它的攀山鞋是特制的,早就提防到可能遇到十分松软积雪的情形,当他提起脚来之后,他在鞋跟上按了一下,在鞋底的缘上,就有薄片伸出来,使得它的鞋子,像是鸭子的璞一样--这样,当他轻松地向下踏去时,就不曾陷进松软的积雪之中。 三、异星拜访者 罗开小心翼翼向前走,先来到那头鹰的体之前,死鹰有一大半埋在积雪中,罗开挑住了鹰身,用力向外提了一提,把死鹰提出了一些来,他看到那头巨鹰,比较在湖边的路小,显然是一头母鹰,伤口极大,应身几乎断成了两截! 罗开吞了一口口水,盯向露在积雪之外的那只金属翼,金属翼并不大,极薄,看起来十分平滑,罗开来到了近前,双手握住了它,用力向上垃了一拉,可是它却纹风不动,从翼的大小来看,那飞行工具的体积,也不可能太大,估计至多像一辆汽车那么大小。 罗开知道,即使那飞行工具体积只有汽车大小,他地无法凭双手的力量提起来的。 他伸手在那金属翼上拍打了几下,发出“拍拍”的声响,他已经可以试想出昨天下午发生在这座峭壁之上的事情了。 就在他在湖边欣赏风景的时候,在峭壁上,发生了一宗意外,一个飞行体飞过来,速度一定极高,可是叉十分宁静(他没有听到声音),飞行体的机翼部分,可能由于失去了控制,而碰到了百坪上的大石块。 极薄的机翼在高速的前进之中,形成的力量极大,足以把坚硬的花岗岩,制下一大块来。 碎石落地之后,一定声势相当惊人,于是惊动了鹰巢中的两头巨鹰。 这时,那飞行体可能还在飞行,自然失去了控制的可能性更高,两头巨鹰一定把这个飞行体当作是巨大的同类,于是主动向它攻击。 于是,悲剧就发生了,巨鹰虽然强壮,但是血肉之躯,怎和金属相拼? 飞行体可能并无意伤害它们,但是当它们主动扑向飞行体之际,都无可避免受了重伤,雌鹰当时就死了,落下了峭壁。 飞行体在那时候,也无法继续飞行,罗开猜想飞行体一定损毁得十分严重,不然,它应该可以降落在那个石坪之上。 但是,现在十分明显,飞行体结果也堕下了峭壁,跌进了积雪之中,只露了一翼在外。 而那头也受了重伤的雄鹰,却负伤挣扎着飞过了峭壁,恰好被罗开发现,又恰好罗开对异常的事,有寻根究底的习惯,这才攀上了峭壁,发现了这个飞行体坠毁在这里,要不然,只怕再过千百年,都不会有人发现。 罗开一面迅速编织着事情发生的经过,同时也在想:这是一个甚么样的飞行体?由甚么人在驾驶?驾驶人还有生还的机会吗? 他一想到这点,不由得重重在金属翼上,打了一拳,后悔自己没连夜攀上这峭壁来。虽然他连夜行动,也未必可以救得了那飞行体的驾驶者,可是现在,已过了那么久,那飞行体的驾驶人生还的机会,简直等于零了! 他又以双手用力握住了那金属翼摇了摇,可是仍然一动不动,他后退了两步,略想了一想:要把那飞行体弄土来的唯一办法,是把它吊起来积雪如此松软,想清除积雪想让它显露,如果没有大型的机械装置,绝无可能。罗开再走下去,俯身,用双手扒着积雪,企图使飞行体多显露一点,扒开了一个坑,旁边的积雪,立时泻下,一下子就填满。 十分钟之后,罗开就放弃了这个行动,他又来到了峭壁之下,拉着绳子,攀上了峭壁,再滑落下去,回到了湖边,它的营地,同时把两头小鹰,也带了来。 这一个来回,已花了他十多小时,回到营地之后,他饱餐一顿,饱了小鹰,甚至也小鹰各自喝了一大口烈酒,小鹰在喝了烈酒之后的反应,十分有趣(它们可能是自有羊鹰以来,唯一两头自小就喝烈酒的羊鹰),扑打着翅膀,团团乱转,不一会就静止不动了。 罗开在营帐中替它们布置了一个温暖的窝,再检查自己带来的工具,他发现不需要求助,也应该可以把那飞行体弄出积雪来,只要那飞行体的大小,和他估计的相差不是太远的话。 然后,他在湖边生了相当久,欣赏在冷冷的月色之下,波光邻邻的湖面,直到深夜,才十分舒畅地睡了一觉他预计未来约两二一天内,他需要付出极大的体力,所以要好好休息一下,使健康状况维持在最佳状态。 第二天早上,罗开睁开眼,一跃而起,出了营帐,发现育来曾下周场小雪,地上有薄薄的积雪,罗开抓起了两把雪来,在脸上擦了擦,又挑起了一把,捏成了一团,塞进了口中。.没有用这种方式过新雪的人,绝想不到雪会那样清凉可口,大有提神的作用。 然后,他再饱餐和鹰,他曾考虑把小鹰带着,但最后仍决定把鹰留在营帐中。令得他开怀大笑的是,当他打开酒壶要喝酒时,那两头小鹰一闻到了酒香,就兴奋得大扑翅膀,要求喝酒曰然后,接下来的十二小时之中,罗开完成了如下的工作:他先再度翻越峭壁,来到了那片积雪的出物,他先把死鹰拔出积雪,在峭壁之下,把它埋了。 他冉在那金属器上,用手摇动钻头,打出了四个圆孔,然后,把细钢索伸进去,再用粗大的麻绳,连结着细钢索,而且,他也在峭壁上,离积雪大约二十公尺处,找到了一个支点,支起了一个绞架,绞架有三个大小不同的齿轮,利用的原理,可以节省一半气力,也可以改变物体运行的方向。 他把绳子连结在绞架上,然后,他摇动联结绞架的柄,把绳索渐渐收紧。 那已是十二小时之后的事了十二小时来,他几乎没有休息过,而且所从事的活动,都需要付出相当的体力,但这时他仍然精神充沛。 他站在支架旁,向下看看,看到绳子渐渐被收紧,终于到了可以牵动那飞行体的地步。 罗开陡然吸了一口气,大喝一声,双臂运动,把摇柄用力压了下去。 整个支架和齿轮,都发出一阵“吱格”的声响,罗开再提气,运动,再而下压着摇柄,他看到,在那金属翼旁的积雪,松动了一下,那令得它的信心大增它的简单装置和他过人的气力。令得那飞行体移动了。 他再次大喝,用尽力道,令得摇柄转了一圈,结果是金属翼显露的部分更多,而在摇柄转了第二个圈时,他已经可以看到飞行体的机体部分了。 一圈又一圈,罗开已脱下了帽子,由于气温严寒,它的头顶,有一蓬一蓬的气团冒出来,他额上的汗,要立即抹去,不然,就会冻成细小的冰珠子,使皮肤产生刺痛。罗开已经很久没有用纯体力来完成一件事了,但这时,他看到那飞行体,一点一点,在它的努力之下,自积雪中显露出来时,他心中也兴奋莫名。 正如他所料,那飞行体和一架普通的汽车差不多大小,机体十分流线型,看来像是一支大雪茄,它的另一边翼已经失去,可能是在削过那片大石时断裂的,不知飞到甚么地方去了。 从上面看下去,整个飞行体是密封的,所以也有给人以怪异感觉的外型。 当飞行体完全离开了积雪之后,罗开很快地跳下去,来到了它跟前,罗开已可以肯定,这飞行体,可能目二架无人驾驶的飞机,不然,驾驶人何以能在密封的机体之中驾驶? 这时,天色早已黑了,新月升起,月色十分清,映在机体上,罗开才伸手,在机体上轻轻拍了一下,想试试是不是可以找到进入机体的方法。 而就在这时,怪事发生了曰机体的金属光泽,本来是黑色的,而且在整个机体上,没有任何标志,在机体的中间部分,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圆圈。 那白色的圆圈,直径约有半公尺罗开甚至不能确切地说出那白色圆圈是如何出现的,看来像是那一部分的金属,突然变了颜色。 罗开果了一某,在那一刹间,他有一种奇妙的感觉,感到会有一些他从来未曾经历过的事,就快要发生了! 果然,那白色的圆圈出现之后,色泽还在转变,由浓浓白色,渐渐变得稀薄颜色其实是没有甚么厚薄的,可是罗开确然有这种感觉。 很快,罗开就知道,那白色圆圈的颜色,是由白色,渐渐变得透明。 罗开与飞行体保持着相当的距离,注视着事态的变化,当那一部分渐渐变得透明时,罗开更不由自主,发出了一下低呼声来这时,虽然有白色,白色在积雪的反映之下,也相当明亮,可是当那个圆圈变成透明之后,自那个飞行体的机舱之中,却有相当强烈的光源透出来,这就使得罗开可以看到机舱中的情形。 机舱内部并不是十分大,所能看到的,全是复杂之极的各种仪器和装置,有两个座位,这否定了罗开最初认为那日二架无人驾驶的飞机的想法,可是,在那两个座位上,却不见有人。 这时,那个变得透明的圆圈,透明的程度极高,看来简直就像是开了一个圆洞一样。罗开等了几分钟,没有甚么异动,他走过去,用手触摸机身,在感觉上,机身的黑色部分和透明部分,完全一样,他自然不明白何以会有这样的变化。 他来到近前,可以通过那透明部分,看到整个机舱的内部,虽然他肯定机舱中没有人,但是他还是问了一句:“有人需要帮助吗?” 他发问的时候,声音并不是很大,因为四周围极其寂静,他也没有预料到自己的话,会有甚么反应他之所以这样问,是由于他在经过了简单的观察之后,已可以肯定,这个飞行体,是高度科学文明的产物,许多仪表上的符号,看来十分陌生和异样,而没有通常可以看到的数字,罗开有不止一次和外星高级生物交往的经历,他几乎已可以肯定,这架飞行体,不是地球上的东西。 如果那是一架星际飞船,它显然失了事,可能有人需要帮助,所以他才问上一句。 在他发问的时候,他虽然肯定机舱中没有人,但也并不排除那星际飞船的驾驶者有隐形的能力,或根本目二种隐形人的可能性他曾见过的异星人,有着各种各样的形态,远远超乎人类所能的想像之上! 他问了一声,已经发现,透过那成了透明的“窗口”,看到的许多仪表之上,有一幅萤光屏,其上出现了波纹的变化,变化正是根据它的话而现出来的。也就是说,机舱中有一组仪器,已把它的话接收了去。 罗开展住了气息,等待回答,可是却又没有别的反应,他略提高了声音:“请问是不是有人需要帮助?” 他一开口,那幅萤光屏上,又现出了相应的波纹变化,但当声音停止之后,萤光屏只在中心部分,现出了一个绿色的小点。 罗开再度开口:“欢迎你们来到地球,我是地球人,由于十分偶然的机会,发现了你们坠毁了的飞船,我相信飞船中还有一些仪器在正常操作,是不是有驾驶员受了伤需要帮助?” 这一次,罗开说得比较缓慢,他在说的时候,注意着萤光屏波纹的变化,可以肯定那是他所发出的声音,由音波变化的结果,甚至于当他吸一口气之时,波纹地出现尖峰状的变化。 当他这一次讲究之后,又等了两分钟,仍然没有变化,罗开绕着被挂起来的那飞船转了一转,仍然无法找到可以进入机舱的入口,唯一可以看到机舱内部情形的,就是那个变成了透明的“窗口”,所以,罗开又回到了那“窗口”之前。 就在这时候,情形有了变化,有一阵杂乱无章的声音,自机舱内传出来,同时,萤光屏上也有同样杂乱的波纹出现。 这时的情景,自然十分奇特,可是更奇的是,声音分明是从那个透明的“窗口”中传出来的,看起来,那窗口也不像是有甚么阻隔,那使得罗开再一次伸过手去,但是它的手却无法伸进去,看起来,像是有一幅洁净无比的玻璃在阻隔着。 然而,自机舱中传出来的声音,却又清楚可闻。虽然罗开一点也不明白那些声音是甚么意思,可是那总算是有了反应,他耐着性子等了几分钟,声音更是杂乱,像是置身于一个杂的坜市之中许多人在讲话,可是绝对听不清任何一句话。 罗开的心中,陡然一动,他想到,那是不是对方正在寻找一种可以和他沟通的语言? 一想到了这一点,他立时提高了声音:“地球,我是地球人,我现在用的是地球上最流行的语言,你也可以用地球上别种语言和我交谈。” 当他说话的时候,杂乱的声音静止,然后,更加槽杂。罗开叹了一声:“地球,太阳系,在银河系之中,是一个很小的星球“他一直介绍着地球在宇宙中的位置和情形,忽然,所有的声音静止,他看至有一个半求形的物体,有一种光芒闪耀,慢慢移过来,移近那个“窗口”,看起来,如同一只独立的怪眼睛,正在注视他。 罗开在一开始被那只“至眼”注视之际,感到有一丝不愉快,可是随即释然:他是一个胸襟十分广阔的人,想到这飞船不知道从多么远的地方飞来,又出了意外,自然先要弄清楚周遭的环境。设身处地,如果自己流落异星,一切也当然要小心。 所以,当“怪眼”注视他之际,他脱下了帽子,好让那“怪眼”看清楚地至人的样子。 也就在这时候,那幅萤光屏上,清清楚楚,出现了自己的模样! 他不禁吸了一口气:那“怪眼”竟然是一具电视摄像机:罗开吃惊的神情,也立时在萤光屏上现了出来。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更令得罗开目定口呆! 那只半球形的“怪眼”,不会比半只高尔夫球更大,才一出现的时候,是悬空而来,罗开虽然觉得怪异,但还不以为意,以为它可能有一根很细的金属丝连结着。 可是这时,“怪眼”在看清楚了它的样子之后,向前移来,移动势子相当快,正当罗开以为它一定会碰在“窗口”的玻璃上的时候,它却已经移出了窗口,迅速升高,到了约有三十公尺的半空之中曰罗开的视线,跟着那怪眼,所以他变得昂高了头,他看到那“怪眼”在半空中移动,他性又低下头来,去看那幅萤光屏,看到在萤光屏上显示出来的画面,就是附近的环境。 那“怪眼”是一具电视摄像机,这一点,在他看到自己出现在萤光屏土时已经肯定了。这时,他也并不为“怪眼”如何会飞行前感到惊奇,使他惊异莫名的是:那怪眼如何会穿“窗”而出的? 罗开忙伸手向“窗口”按去,它的手仍然被阻,“窗口”上也没有任何洞孔可供“怪眼”飞出来。 在那一刹问,罗开自然而然想到的是那个有着固体穿越能力的异人。 “怪眼”穿过了“窗口”,是不是也是一种固体穿越呢? 罗开甚至用力在“窗口”上叩了两下,发出的声响,如同叩在金属之上。 这时,“怪眼”已迅速落了下来,绕着飞船,转了一转,然后,停在飞船的一边,那正目二边翼断折了的所在,“怪眼“光芒闪闪,看来正在检查飞船受损毁的程度。 罗开在那时的感觉,真是难以形容他才设想过外星人可以是任何形态,但如果这只“怪眼”竟然就是一个外星人的话,那自然太怪异了一些:罗开几次想伸手去抓它,可是看出它正在努力工作,所以忍住了没有出手。 罗开一直跟着那“怪眼”行动,“怪眼”在仔细察看了机翼折断虚的情形之后,又飞回“窗口”,罗开跟到了窗口之前,“怪眼”就在它的面前,相距不过五十公分,简直就是“盯”着他在看。 足有两分钟之久,在那“怪眼”这样的注视下,罗开心中也不禁有点发毛,他强忍着,没有采取甚么行动。这时,叉百槽杂的声音传出来,但这声音渐渐变得有规律,也听得出,那是有节奏的音节。 然后,在静了片刻之后,那“怪眼”陡然后退,又透过了窗口,回到了机舱之中,同时,在机舱之中,传出了一种十分生硬的声音:“你好,地球人!” 罗开“哈”地一声,十分高兴!“你终于找到可以和我沟通的语言了!” 那生硬的声音继续在传出来:“地球人,请不要惊惶,任何星体上的生物,知道有了来自异星的拜访者,总不免惊惶,请不要“罗开不等那声音讲完,就大喝一声:“我没有惊惶,也不是第一次见到异星生物了,不管你们是甚么样子,只管现出原形来好了!” 四、天神之盒 如果罗开是一个普通的地球人,在这种情形下,自然难免惊惶,来自机舱的那番话,也全然是好意。可是罗开却不是普通的地球人,他,亚洲之鹰,有着极其多姿多采的冒险经历,也的而且确,和好几个来自不同星体的异星人打过交道。那一番话,对他来说,自然不免转来感到刺耳,惹起它的不快。 在他大喝一声之后,声音静了片刻,才又传出来:“对不起,我们之间,在形体土十分类似。二百万光年的距离,竟然有那么近似的形体,真是想不到,我们要你的帮助,我们的飞行机出了一点毛病,需要时间修理。” 罗开盯着机舱,两个座位空无一人,可是声音发自机舱,分明表示有两个人在机舱之中,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心中疑惑:“你们现在在甚么地方?为甚么我不能见到你们?” 那声音听来仍然生硬,但是语句的组织,显然已纯熟了许多:“你透过特别的金属看到的机舱中的情形,能够见到甚么,不能见到甚么,都受我们的控制。是你把飞船弄出来的?你帮了我们的大忙,要是一直埋在雪地里,我们全然无法行动,也不能支持多久,所以请相信,我们之间,绝无恶意。” 罗开坦然笑:“我早已相信这一点,何必一再重覆?不过你们影响我视力的正常活动,不让我看到一些东西,这总不能算是友好的行为!” 声音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一阵,才有反应:“虽然我们的形体和你十分相似,但是多少还有点不同的地方“罗开纵声大笑:“放心,我甚至和百分之一百的机械人成为好友,你们的形状再怪,也吓不倒我,何况我们十分类似?” 声音在生硬之中,居然开始夹杂了感情,这时的声音,转来十分惊讶:“三晶星机械人?” 罗开笑:“你也知道?” 声音只是感叹:“三晶星的机械人,在宇宙中相当有名,他们在星际活动,有一样十分高强的本领,就是完全照那个星体上的高级生物的外形,仿造机械人,不但外型,连性格、作风,都完全模仿!” 罗开想起守己接触过的三晶星机械人,不论是男是女,都是十足完美的地球人。人生经历极其丰富,身为苏联国家安全局上校的小美人卡娅,以为自己找到了世上最完美的如意郎君,一直不知道她爱的是一个机械人! 地由衷地道:“模仿得比真的更像。” 声音发出了“嘿”地一声:“要是你见到三晶星人原来的形态,只怕会吓坏!” 罗开有点不耐烦:“吓不坏我的为甚么你们还不现身出来?” 声音有点犹豫:“虽然我们的形体和地球人十分类似,可是多少有点不同,最主要的是地球人的形体,比较落后,而我们先进得多。” 罗开毫不掩饰它的不满:“可是如今先进的你们,反倒要我的帮助!” 声音立时有反应,立即道:十是的,是应该那么说,只是形状上的不同。” 罗开虽然心中不满,但是在对方这样一再的解说之下,他也可以知道,在机舱中的两个外星人,一定在形体上有十分特别之处,使他看到了会感到相当程度的吃惊,所以他们才一再反覆说明。 可是怪异的是,通过那“怪眼”,在看到了他地球人的外形之后,他们又曾感叹相距二百万光年,竟然有那么近似的形体。 既然近似,为甚么还要反覆说明呢? 罗开想催促对方,可是声音又在作造一步的解释:“我们对地球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可以作一个比喻,电视接收机……在才面世的时候,十分累赘,样子也笨,后来愈来愈轻巧纤薄,自然在外形上也美观了许多。” 罗开又好气又好笑,心想异星人和异星人之问,也大有性格上的不同。机舱中的那些外星人,分明在飞机失事之后,急待援助,可是却还在喋喋不休,说些无关紧要的话,拖泥带水之至,莫非这种异星人的性格,就是这样子不痛快的? 罗开无法催促他们干脆一些,只好无可奈何地道:“我恨喜欢自己的形体,不含在你们“比较美观”的形体之前有任何自卑!” 声音有如释重负之感:“那就好。” 在这句话之后,本来看来是透明的“窗口”上,有一阵柔和的光芒,轻轻闪了一下,突然之问,罗开看到那两个座位上多了两个“人”! (那两个人本来就在座位上的:罗开看不到他们,是由于他们运用了一种力量,影响了罗开脑部的视力活动。)(所以,在很多情形之下,看到甚么,或者看不到甚么,都不是真有甚么变化,只要有一种力量影响人的脑部有关视力活动部分的运作就可以了。)(在中国的法术项目之中,这种能力,被称为“掩眼法”,古已有之,会的人很多。)一看到了那两个“人”,虽然罗开早已有思想准备,准备接受他们任何怪异的形状,可是一看之下,还是张大了口,合不拢来。 那两个“人”,在座位上,转头向他望来,双方距离并不远,可以看得十分清楚。 那两个“人”曾说,虽然他们的星体和地球相距二百万光年之远,但是双方之问的形体,十分近似,并没有说错。 罗开见到的哪两个“人”,的而且确,和地球人极其近似一样的身体、四肢,他们的手上,也各有五只手指(不过相当长),他们的头部也有脸,有五官,眼耳口鼻,鼻子有两个孔,例着嘴,他们的脸上有笑容,也现出两排整齐的牙齿,眼眶之中,地分为眼白和眼珠,一切和地球人岂止是相似,简直是一样! 那么,有甚么地方导致亚洲之鹰也为之惊愕得张大了口,合不拢来的呢? 当然有,相信任何人,一看到那两个“人”,都会有同样的反应! 那两个“人”,外形和地球人一样,可是,他们的整个身体是扁的!或者说,是扁平的,他们的身体厚度不会超过三公分! 这种外形,不但怪异,而且还有极度的荒诞感,常在卡通电影之中,可以看到甚么人物被压扁了,就是这个样子,这个样子的“人”,一看就给人以他们可以卷起来的荒诞感! 看到了那么扁平的“人”,罗开已忍不住想笑,开始时,由于过度的错愕,他末曾笑出来,但是他立即想到,他们刚才还会自夸过,他们的形体,又进步又美观,却原来是这样扁平的一片,他再也忍不住,徒然爆发出笑声来日他一笑,那两张扁平得几乎如同平面一样的脸上,现出了大惑不解的神情来,显然他们不明白罗开见了他们,为甚么要笑。 而罗开只了不到十秒钟,也陡地止住了笑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神情变得十分凝重。 他突然止住了轰笑的原因,首先是想到,各个不同星体上的高级生物,形体之不同简直千变万化,但有一个原则,似乎不变:大家都以为自己的形体最美丽一个地球上人见人爱的美女,要是给外星人看到了可能把她当成最可怕的怪物! 人人都以为自己的形体最美观,这没有甚么可笑的。 罗开不但想起了这一点,而且进一步想到,自己的身体和他们相比,确然是他们进步很多,他们的身体那样扁平,自然更灵活,更方便作各种活动,而且,负担也可以大大减轻。 他们曾用地球上电视机形状的变化来作为比喻,极其恰当。看起来,自己的身体,就像是最旧式的电视机,又厚又笨重,而他们,则已经进步到了挂墙式的那种了。 罗开止住了笑声,屏住了气息一会,才缓缓呼气:“真的,我们虽然近似,但你们的形体,显然比地球人进步得多了!” 那两个扁平人笑了起来,接近平面的笑容,看来虽然古怪,但也相当亲切,他们一面笑,一面做着手势,其中一个道:“请你先帮助我们离开机舱!” 罗开摊开双手:“我能为你们作甚么?” 那人道.、“用这个工具沿圆窗切割。” 罗开才想问“工具在哪里”,就有一柄如手枪状的物体,自那圆窗之中,向前悬空移动,穿过了圆窗,到了罗问的面前。 罗开把那工具接在手中,疑惑之极,但是不等他发问,他已获得了回答:“有限度地克服星体引力,对我们来说,十分简单很多星体上的高级生物,都可以做到这一点。” 罗开指着窗口:“看来好像并没有隔阻,你们为甚么不直接出来?” 一个人回答:“有阻隔。能够透过的物体,由于最根本的原子结构和阻隔体完全一样,所以可以顺利透过。” 罗开对这一番话,不是十分明白,那人也现出十分为难的神情来,侧着头想了一会一颗扁平的,像是木板锯出的头,摆出这样的一个神情来,十分怪异,像是不知道如何才能使罗开明白。过了一会,他才道:“就像一撮沙混进了一堆沙子,一杯水混进了一盆水之中,它们本来是一样的东西,自然混为一体。” 罗开作了一个手势:“你不必解释了,我想我不会明白,你们也是血肉之躯,所以不能直接出来?”那两个人一起点头。罗闻问明白了那“工具”的使用方法后,按下了一个钮,自枪口部分,有一股光线射出来,沿着那圆窗绕了一圈,如同使用激光切割器一样,那透明的圆窗,变了灰黑的金属色泽,一大片圆形的金属板,跌了下来,陷进了积雪之中。 到这时,罗开才直接看到了机舱中的情形,那两个人的手指,在许多按钮上,十分迅速地按动着,然后,他们就站了起来。 两个身体扁平,只有三公分左右,像是自一块厚木板中锯出来的人,忽然站了起来,看着更是怪异。罗开不由自主地想:他们是怎么支持身体的呢? 那样扁平的身体,如何可以稳稳的站在地上? 正当他在这样想时,两个人已经冉冉飘了起来,跨出了那圆窗,来到了雪地之上o他们确然由头到脚都扁平,身上的衣服,也十分合身,没有特别的鞋子,他们十帕稳定地站在罗开的面前,罗开向下一看,看到他们的脚,并没有碰到积雪他什是凌空站着的! 罗开当时想,他们对于克服星体引力,大有成就:在地球上,他们根本可以用无重状态活动。既然是在无重状态之下,哪里还存在甚么站得稳站不稳的问题?自己的想法实在太落后了! 那两个人出来之后,移向罗开,其中的一个伸出手来,像是想碰罗开一下,可是叉有不好意思的神情,看来十分友善。 罗开也伸出手来:“地球人见面的礼节是握手,起源是由于相见的双方,以此方式表示手上没有武器而演化来的!”.那个伸出手来的扁平人在罗开指点下,和罗开握了握手。地球人的手也是扁平的,所以罗开和他握手的时候,并没有甚么异样的感觉。 这两个不知来自甚么星体的人,他们的飞行工具损坏了,可是看他们的样子,像是并不焦急,罗开刚想探询,两人中的一个,指着雪地上的死鹰:“这个飞行生物真凶猛,不是它们,我们不会失事!” 罗开知道自己推测的,两头巨鹰首先起来攻击飞船的假设,接近事实,他本来想向他们介绍一下鹰这种禽鸟的特性,也顺便介绍自己的外号正是“亚洲之鹰”,可是继而一想,人除了名字之外,还有外号,这是地球人的习惯,这一切对外星人来说,可能太复杂而陌生,不是容易解释得明白的,所以他只是道:“要不是还有一头,落到了峭壁的那边给我看到,觉得好奇,攀上峭壁来,才发现了你们,不然,你们会一直被困在这里面。” 罗开只是随便说说,并没有居功的意思,两个扁平人中的一个道:“是,会多因一阵,不过,我们可以召唤同伴来救援,当然,我们很高兴,能因此认识了一个地球人!” 罗开听了,心中当然不是味道,神情也有点不自在:“你们的飞行工具损坏了,怎么回去?”罗开是地球人,对地球人来说,若果一旦流落异星,那是天大悲惨的事,可是那两个扁平人却不以为然:“在观察地带,我们还有几艘飞船在,通过遥远控制,可以在地球任何地方降落!” 一提起了由若干外星人组成的“观察地带”,罗问的神情更加难看,扁平人显然看出了这一点,一个解释道:“我们也是通过了别的星体人的介绍,才在那里暂作逗留的,请相信,我们对地球,一点恶意也没有,只是想在地球上找点东西。” 罗开听得他们那样说,心中不禁大是奇怪:“我们之问的距离,假设是二百万光年?” 两个扁平人一起点头样子怪异:“对,大约的数字,是二百万光年!” 罗开冷笑:“相隔那么远,地球上不知有甚么东西,会引起你们兴趣的!” 两个扁平人一起大笑了起来,他们一笑,口张得很大,口中也有牙齿、舌头、喉头线,所以怪异得令人产生一股寒意。 但是无论他们的样子多怪,有一点却可以肯定,他们的笑声,听来一点恶意也没有。 罗开仍然很不高兴,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瞪视着他们。扁平人笑了一会,才道:“对不起,二百万光年不算是太远的距离,宇宙间有一种震汤,掌握了这种震汤的规律,使飞行体附在这种震荡波上前进,二百万光年的距离,又算甚么。” 罗开虽然以前也听过这种“宇宙震荡”的理论,但是听扁平人说得那么轻易,心中还是暗叹了一声。另一个扁平人道:“我们想找的东西,也不是地球上的,而是很久以前,一个更遥远星体上的人,留在地球上的。” 罗开心想,关于宇宙间各个星体上的人的来往,地球人毫无地位可以发言,地球人到现在为止,到达的地球之外的另一个星体,就只有月亮这个地球卫星而已! 所以,他保持沉默,并不发问,因为他感到事情和自己全然无关。 可是,接下来,一个扁平人向他发问,却令得他日定口呆! 那个扁平人忽然问:“不知道地球人是不是普遍地知道“天神之盒”这回事?” 两个扁平人一起做手势,是由其中一个发言:“那个星体上的人,十分自大,的确,他们有自大的理由,他们是宇宙之中,最早的星际旅行家,他们的生命形式极其先进,科学水准很高……一直到现在,我们还望尘莫及。” 罗开激动的、错愕的心情,仍然没有平复,那扁平人讲的话他虽然听到,可是他还是傻傻的反问了一句:“天神之盒?” 扁平人奇怪地望了他一眼,继续道:“所以他们就自称天神,对他们在星际旅行中降落的星球上的生物,竟自称来自天神星。天神星人在那时,是宇宙间最高级的生物,也没有别的星体生物能作星际飞行,所以,他们的确在许多星体上被奉为天神,看来地球也不能例外。” 罗开苦笑,喃喃地又说了第二遍:“天神之盒?” 扁平人点头:“天神星人喜欢在他们到过的星体上,同比他们落后许多的那星体上的高级生物,赐给他们一只盒子,并且告诉他们,只要能打开那个盒子,生命就会有巨大的改变。上仕地球上,用地球的语言,该怎么说?” 罗开苦笑,声音如同做梦:“可以得到天神的许诺,任何愿望,都能实现。” 两个扁平人一起笑了起来,十分高兴,在扁平的脸上,五官的表情,滑稽之极:“我们的考证不错,天神星人正是那样说的!” 罗开有点惘然:“考证?” 扁平人“啊”地一声:“我们忘了介绍自己,我们是考古学家,专作宇宙考古古。” 罗开眨着眼,开始的一刹那,有点不明白,但是随即为自己的幼稚感到好笑:哪有甚么不明白的,在地球上有考古,扩而大之,在宇宙之中,自然也可以有考古!可是他不明白的是,扁平人的“考古”,应该考到天神星去,怎么考到地球上来了呢? .他立即把这个问题提了出来,扁平人的回答,更令他发呆。扁平人的回答是:“天神星人的存在,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罗开吃了一惊:“他们……他们……”扁平人道:“他们突然消失,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天神星人突然在宇宙中消失,是宇宙问的最大奥秘,也是各星体上专家研究的主要目标……哦,对了,地球人还没有条件去研究这种事!” 罗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量使自己的情绪正常:“是的,地球人知道有天神之盒的,不超过十个,天神星,我刚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恰好我是知道有天神之盒的极少数人之一。” 扁平人像是人感意外:“怎么会呢?天神星人在每一个星体上,都留下成千上万的天神之盒,地球人应该对这十分熟悉才是!” 罗开叹了一声:“一来,由于年代实在太久远了;二来,天神星人并没有把天神之盒留在地球上,而是留在月亮上!”罗开说着,伸手向上指了一指,这时,清清冷冷的月亮,正在天上,周围一点云也没有,着来十分孤寂。 两个扁平人互望了一眼,现出惊喜莫名的神情,各自的身子向上一升,一下子就滑进了机舱之中,两个人坐到了座位上,十只又长又灵活的手指,不住操作着各种键盘,罗开可以看到,在萤光屏上,有各种各样奇异的符号,展示出来。 两人忙了大约三分钟,才各自长叮了一口气,停了下来,自那圆孔中探出身子来:“太多谢你了:我们没有发现这一点,本来准备在地球上展开大规模的搜索,一定会形成许多不便,现在真是太好了,我们有罕见的奇遇,遇到了你。” 罗开心中自己打着譬喻,这两个扁平人,如果只是简单的地球上的考古学家,他们要找一样东西,原来以为是在撒哈拉沙漠,可是突然之间,知道了正确的地点是在贝加尔湖,那自然值得高兴之至。 他由衷地道:“恭喜两位!” 扁平人又道:“我们已搜集到了几种天神星人留在不同星体上的天神之盒,每当搜集一种,就使我们对天神星人有进一步的了解,我们提出的理论,是推测天神星人可能早已闯出了我们这个宇宙,进入了第二字宙之中了!” 罗开不由自主摇了摇头,对地球人来说,这个宇宙已经是遥远的,几乎是永不能了解的谜,遑论甚么第二宇宙! 他叹了一声:“听说,要得到天神之盒的内容,必须先打开那些死结。” 扁平人一听,先是征了一征,按着,在他们扁平的脸上,现出一种十分古怪的神情来,两个人先互望了一眼,才道:“是吗于在别的星体上,天神星人留下了盒子,好像……没听过要打开死结这回事!” 罗开一听就听出他们是在说谎,他沉下了脸,冷冷地望着两个扁平人,不出声。 罗问的目光十分凌厉,扁平人被他望得不自在起来,其中一个缩了缩身子,不让罗开再看到他,另一个地想跟着那样做的时候,罗开已经笑道:“不管进步还是落后,看来说谎会是生物的本能!” 那扁平人的神情尴尬之极,忙道:“我未曾见过天神星人留在地球上的天神之盒是甚么样子,所以不能说明甚么。”.罗开凛然道:“我见过,我可以告诉你们,连带也可以告诉你们在地球上有关天神之盒的传说,相信会对你们的考查工作有帮助!” 两个人神情十分扭呢,像是犯上了过错的小孩子,如果他们的表情所代表的意义和地球人一样,那么罗开可以把他们当作是本性十分善良的外星人。他们甚至连说谎的本领,也不是十分高明。 罗开又道:“如果你们不愿把其他星球上的天神之盒的情形告诉我,我也没有意见。” 两个扁平人互望了一眼,其中一个道:“确然:我们知道了一些有关天神之盒的情形,但是各个星球上的生物,有各种不同的愿望,也有不同的性格,有不同的行事方式,我们愿意先听你说有关地球上的天神之盒的情形。” 罗开场了扬眉,他于是向两个扁平人说有关天神之盒的情形。 他再也想不到,事情竟然如此之巧合,他来此地静思,却会遇上了两个来自二百万光年之外的异星人,而更巧合的是,那两个外星人,竟然是宇宙之间,研究天神之盒的专家! 罗开说得相当详细,两个扁平人用心听着,扁平人的外形,才第一次见到时,怪异莫名,这时相对久了,望着他们说话,也就自然了不少。 五、孪生美人 等到罗开讲完,两个扁平人急速地以罗开一点也听不懂的快速音节,交谈了几句,那自然是扁平人本身的语言,而他们的这种行为,也令得罗开感到不快在别人面前用人家听不懂的语言交谈,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 扁平人这时转过头来:“对不起,我们刚才是在说,显然地球人之中,没有能够照天神星人的意思打开盒子的,这情形和其他星体上的生物一样。” 罗开有点不明白:“你们根据甚么,得出这样的结论?” 扁平人道:“是你说的,在月亮背面,几十具干的脸上,都充满了痛苦的绝望!” 罗开心中想,扁平人的科学水平,毫无疑问,远在地球人之上,可是他们的逻辑推理能力,却也明显地十分幼稚。他作了一个手势:“那只说明那些人未能照天神的意思打开盒子。可能已有人成功地打开了盒子,得到了天神的许诺,那些人,自然不会再留在死结山!” 扁平人又互望了一眼,一个道:“可能我们对地球上的语言,还不能心领神会结,是不是打不开的结才叫死结?” 罗开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扁平人呼了一口气:“那就是了,死结解不开,也就是说,根本没有人照天神星人的意思,打开过盒子……这情形,和其他星体上发生的情形一样!” 罗开感到了极度的迷惑:“那说明了甚么?是天神星人在宇宙之间,开了一个玩笑?” 两个扁平人居然一起皱了皱眉由此可知他们的脸部表情所代表的意义,和地球人是一样的,他们摇头:“不可能是开玩笑,但是真正的情形如何,我们还不是很清楚,有待进一步的研究!” 罗开展住了气息片刻,才提出了要求:“当你们的研究有结果时,是不是可以通知我一下?我知道地球上唯一的一个天神之盒在一个女人手中,她下定决心要解开死结,得到天神的许诺。” 扁平人答应得十分爽快:“可以。你有一个号码吗?地球上有不少人可以通过一个号码联络到,这是我们研究地球人的资料所提供的,不知道是不是正确?” 罗开听了,又不禁苦笑,扁平人说的话,听来很玄。其实再简单地没有,的确有好多地球人,尤其是聚居在城市中的地球人,这个号码,就是他们的电话号码曰每分每秒,都有无数地球人“通过一个号码”,和另一个人进行联络。 罗开忙道:“是的,我有!” 他按着,便把那号码说了出来,扁平人用心听着,指了指自己的头:“记住了,我们有极佳的记忆系统,不会比地球人逊色!” 他们突然这样说,罗开不免有“受宠若惊”之感,“地球人的记忆系统,也值得一提!” 扁平人神情讶异之极:“难道地球人竟不知道自己的记忆系统了不起?人脑可以活动的神经细胞,有一万亿个左右,所能储存的记忆是二十八乘十的十次方:那是何等惊人的能力。” 这些数字,罗开自然也知道,他吸了一口气之后,才问:“是不是地球人并末能全部发挥脑部的功能?” 扁平人笑得有点尴尬:“是的,像阁下那么出色的地球人,用到的功能,大概也只在万分之一……左右,真要全部发挥了,地球人当然可以在宇宙之间,自在来去,和……很多星体上的高级生物一样。” 罗开本来还想问“如何才能发挥全部功能”,可是一转念问,话就没有出口自己生命中的事,要去向人家请教,这当然不是光彩的事,罗开的自尊心相当强,所以他不做这种事。 两个扁平人说到%-曰一酌,忽然一起道:“来了!” 罗开还不知道他们在说甚么,已听到头顶上,响起了一阵十分尖锐的声响,那是有物体高速行进,和空气磨擦所发出的声响,炮弹和子弹,都会发出这样的呼啸声。 罗开忙抬头看去,只见月色之下,天空有暗红色的一点在闪耀,着来相隔还十分远,可是来得好侠,那种刺耳的声音,也愈见强烈,一下子就已到了近前,看得出形体来了,那是和他从雪地中吊起来的飞船同样的一架飞船。 而就在一瞬之间,声音消失了,那飞船也到了眼前,停在离积雪约有一百公尺的半空之中。 那飞船真的不是“飞”来,而是突如其来的。罗开想起扁平人曾说过“宇宙中有一种震汤”,难道那飞船就是附着震汤来的?这样子的“飞行”方法,真是不可思议之极,若是有二百万光年的距离,也可以“震汤”前来,那么,宇宙的星际飞行,轨变得十分方便了。 罗开盯着那悬在半空中的飞船,思潮起伏,扁平人道:“这是无人驾驶的,我们刚才通过遥控装置召来的,我们这就到月球的背面去!谢谢你的指点!” 罗开的声音有点苦涩:“幸会!幸会!” 这一次,扁平人主动地伸出手来,两个扁平人本来就是悬空而走的,这时,冉冉向上升了起来,升到了那飞船的旁边,飞船船舱的一边,有一个圆圈变了色,同一旁穿移开去,两个扁平人就滑进了船舱。 那和他们自坏船中步出来的情形,很是不同,罗开在想,那是不是由于那只飞船已经损坏了的缘故? 扁平人上了飞船之后,飞船向下沉来,那圆洞型的门还没有关上,一个扁平人探出头来,叫道:“对不起,我们要消灭这艘损坏了的飞船。” 罗开作了一个“请便”的手势。那扁平人道:“要不要我们送你上峭壁去?反正我们在消灭它的时候,你也要避开一些。” 再攀上那峭壁,对罗开来说,本来不是甚么难事,但是他这时,十分意兴阑珊,不想再一尺一尺攀上山去,所以他点了点头。 那扁平人见罗开答应了邀请,飞船又降低了许多,扁平人伸出手来,抓住了罗开的手。罗开只觉得一股大力,把自己从那圆洞门中扯了进去。 飞船舱中的空间并不是太多,尤其罗问的身子又不是扁平的,就显得十分挤迫,他和两个扁平人互望,都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 飞船迅速上升,一下子就上了峭壁,罗开出了飞船舱,舒展了一下手脚,看到飞船离开了峭壁,在半空中停了一停,射出了一股灼热的光线,封在那艘损坏了的飞船之上,坏船像爆开来的姻花一样,化为各种各样的火星,因下飞溅曰(烟花本来就是利用燃烧各种不同金属粉末会发出各种不同闪亮的颜色的原理制成的。)接下来的几秒钟之中,罗开看到的,是各种各样闪亮的光彩,然后,一下子黑了下来,但是还有许多暗红色的亮光,在它的眼前飞舞那是视网膜上残留的影子。 而当他揉了揉眼,视线恢复正常时,月色清冷,哪里还有扁平人和飞船的影子?若不是他用来拖起那只坏飞船的绳索还在,一切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 罗开呆呆地站在峭壁之上,发了好一会征。他在想,如果把时问上推几百年或几千年,那时的地球人,根本没有甚么外星人的概念,忽然遇上了自天而降的外星人,会有甚么感觉呢? 当然会以为自己遇到的是神仙,是天神! 从许多许多人的记载看来,外星人来到地球的次数,可能十分频繁。 站立了好久,罗开才长叹一声,回到了帐幕之中,逗弄了一会那两头小鹰,喝了不少烈酒,沉沉睡去,第二天一早,他就下了山,在山脚下,找到了一个游牧家庭,托他们暂时饲养小鹰。 羊鹰从来不受育养,牧人见了也十分欢喜,一口答应,罗开离开了山区,第一一天,轨到达了大吉岭,在这个印度的度假圣地,他也有一幢别墅,由他雇用的一对夫照顾。 究竟有多久没来这里了,罗开自己也不记得。门一打开,看到男仆的脸上,有十讶异的神情,失声道:“主人,你真的来了!” 罗开也大是讶异:“有谁告诉你我会来?” 男仆让罗开进去,楼梯上已有一把娇滴滴的声音传来:“我告诉它的。” 那娇滴滴的声音,听来有点异样,罗开立时知道异样在何处那是两把一模一样的声音,在同时发出来的! 罗开立时抬头向上看去,他看到的情景,令得他不由自主,急速地吸了一口气! 他看到了两个穿着黑色紧身长裙的女郎,正在款摆柳腰,向下走来。这种被称作“鱼尾裙”的紧身长裙,最能显出女性啊娜多姿的苗条体型,当然也要穿着的女性,必须真正玲珑浮山,而没有半分多余的脂肪,才能够有悦目之种的视觉效果。 这时向下走来的那一双女郎,正完全合乎要求,她们故意走得十分慢,也把她们的胴体,更加美丽地展现在罗开的眼前。 罗开是看到她们的身体,和她们雪白浑圆的手臂,却没有看到她们的脸,因为她们的手中,各持着一根细竿,连着一只黑色的蝴蝶型的面具,遮在她们的脸上。 罗开一看,就可以肯定,那一定是一对变生女,他迅速地想了一想自己认识的变生女,也就立即已经有了答案,他想到的那一双妙人儿,令他吸了一口气,若果真是那一双妙人见,他问自己:应该怎么办呢? 若干时日之前,当罗开在“非常物品交易会”中,为了一座蛇神的古庙,和蜂后王国大打交道的时候,就会敬在这一双妙人儿手上。 (他认识安歌人,也在这次行动之中。)那一双妙人儿,当时只不过十六、十岁左右,美丽得人见人爱,稚气得叫罗开和她们俱依之际,不舍得太用力去搓捏她们的乳房小而挺秀得可爱莫名,只叫人想轻柔地去抚摸它们。 也正是由于她们的外型那样没有攻击性,所以他,有丰富冒险经验的亚洲之鹰,竟然也松懈了防范,被她们一人一边,在胁下刺了一针,强烈的麻醉剂令他在毫无反抗机会的情形下,皆了过去,被带到了蜂后王国的一个据点,在极尴尬的情形下,和蜂后见面。 虽然后来罗开并没有吃大大的亏,但是在它的经历之中,那总不是桩想起来会令人愉快的事。当时他离开那个据点的时候,那一双妙人儿曹再次出现,表示可以接受它的任何惩罚,可是罗开并没有表示甚么,就急着离开了蜂后的势力范围。 如今,从楼梯上走下来的那一双女郎,在体型土来看丰满了许多,三年的时间,足以使一个妙龄少女变成全身喷发火焰的成熟女人,罗开一看到她们,轨想起了以前的那一双妙人儿,是由于她们那一双修长的腿! 在紧身裙下,可以看到,那一双女郎的长腿,每跨出一步,从小腿到大腿,动作是那么优美动人这正是那一双妙人儿所有的,罕见的修长的玉腿。 罗开站着不动,心中迅速地在转着念。那一双女郎来到了楼梯的最后一级上站定,齐声问:“猜得到我们是甚么人吗?” 若不是罗开以前曾吃过一次亏,他一定已把自己想到的说出来了,可是这时他只是十分平静地道:“把面具放下来,我就会知道。” 那一双女郎十分听话,立刻垂下手,把她们的脸庞,呈现在罗开的眼前。 这时,罗开和她们距离极近,她们身上散出的幽香,已经丝丝地沁人了它的鼻端那是天然的体香,至少,也是天然的体香加上少数香水才能形成的效果,一闻到了这种幽香,就令人心旷神怡。 而罗开也真正感到了眼前陡然大放光明,这样娇欲滴的俏脸,单是一张,已足以令人赏心悦目,而如今,竟是一模一样的一双! 罗开毫不客气地盯着她们看,不错,正是当年的那一双妙人儿,她们的美丽依旧,但是在她们的身上,更增加了一重艳光,那重艳光,像是有生命一般,使得她们看起来,更加动人。 她们在放下了面具之后,眼波流转,朱唇轻启,动作很缓慢,可是却极其诱人:“认出来了?” 罗开慢慢呼出一口气:“你们长大了。” 一双妙人见经咬下唇,现出十分高兴的神情,高兴罗开远认识她们。 罗开扬了扬眉,双手在自己的胁下,指了一指:“又想押我到哪里去?” 那一双女郎垂下眼验,她们在自己对话,一个说:“我早就知道,鹰不原谅我你们!” 另一个道:“不,应会原谅我们,在他惩罚了我们之后,就会原谅我们!” 然后,两个人一起抬头,昂胸,走下了最后一级楼梯,直迈向罗开,罗开觉得逼过来的,简直不是两个人,而是两国火日他想退,可是却站着不动没有迎上去,已经十分之不容易了。 两个女郎直来到罗问的身前,才把头拾得更高,齐声道:“为了我们当年的错误,惩罚我们。” 她们在罗问的面前一开口,就像是有两朵幽兰,在罗问的鼻端猝然绽放,她们的呼吸之中,带着无可抗拒的芳香的诱惑,罗问的反应十分自然正常,他深深地吸着气,想把她们的呼吸,引入自己的体内。 罗开的这种反应,令得那一双妙人见反自发出了娇吟声,投入罗开的怀中,罗开也立刻搂住了她们柔软的细腰。 罗开其实有许多问题要追究,例如蜂后王国早已姻消云散了,这些日子来,她们在干甚么?她们何以会来到这里等自己?当年,她们曾说,她们在银行中的存款,只有两千万美金,现在增加了多少?(美人的银行户口数字,好像永远只有增加,不可能减少的)现在,她们的出现,叉有甚么目的? 可是,当一双柔软的,灼热的胴体俱依土来之际,罗开早已把所有的疑问,都抛诸脑后,他只是对那一双妙人儿的行动,感到了极度的满足这时,那一双妙人见如果再用强烈的麻醉针刺它的话,只怕也一样有成功的机会。 罗开左拥右抱,搂着她们上了楼,不等进入卧室,双方的手,已经完成了它们的探索任务,把对方身体上所能引起的快感,通过掌心,传递到脑部,然后再流遍全身。 罗开感到那一双妙人儿的娇躯,真的在发烫是手摸上去,有发烫的感觉的那种热。 可以看得出她们真的感到热,她们的双颊绯红,呼吸急促,呼出来的气也是灼热的。 一般来说,女性在动情,需要男性的接触时,都会感到热,可是,她们自己感到“热”目二回事,真正和她在一起的男性,实实在在感到她热,又是另一回事。 等到进了卧室,她们不但热,而且身子柔软得使罗开再也没有法子搂得住她了什o罗开松开手,她们的身子,以十分优美的姿势,倒向厚厚的地毯,可是她们的腿,一起扬了起来,在玉腿扬起的同时,一定是经过特别设计的窄身长裙,忽然裂了开来。 两双修长无比的玉腿,表现在罗问的眼前,同罗开伸出来,罗开一伸手,抓住了两个足踝,妙人儿发出娇吟声,罗开慢慢蹲下身,把一双光滑细润的脚,抵在自己的胸前。 妙人儿想努力弯起腰来,可是罗开已经按住了她们的胸口,把她们按在地毯上。 妙人儿急速地左右摇摆着头,满头金发,随着她们头部的摆动而乱晃。她们的手,努力伸出来在罗开的身上乱摸,终于,她们一边一个,紧贴住了罗开宽阔结实的胸膛,三个人似乎连呼吸也连成了一体。 肉体内的刺激如满月之夜的浪潮,一波按着一波,罗开全然没有思想,只是让一阵又一阵的快感,自全身每一个毛孔中迸射出来。 妙人儿的身子更热,可是又不灼人,只是热,那种异样的热,把罗开推到更高又更高的欢愉世界。 在甚么时候,一切又逐渐的回复正常,相信罗开和那一双妙人儿都不知道。罗开肯定恢复的是听觉,当他听到妙人见在交谈时,才发现自己仰躺着,妙人儿一边一个,双手交叉,挂在他肩上,下颚则抵在他的胸口,两个人对望着在说话。 一个道:“鹰给我的惩罚,简直美妙了!” 另一个道:“那不是惩罚,是奖励。” 两人说着,两双妙目,一起向罗开望来,同时又伸出舌头,在罗开的胸前,轻轻了一下,却令得罗开像是又有电流通过一样,他双臂一紧,把两人搂得紧紧的:“好了,谁露我的行纵的?” 妙人见一副俏皮的神色:“还有谁,我们第一次认识,是由于谁的介绍?” 罗开征一征:“浪子,高达?” 妙人儿一起点头:“鹰,我们有事要求你,同时,也真的想……对往日的行为,表示歉意。” 罗开心满意足地叮了一口气:“你们的道歉已被接受,你们的要求是“一双妙人儿轻咬下唇:“我们不是拿自己来作代价“罗开扬起手来,在她们丰腺的臀部,重重打了两下,发出两下清脆的“咄咄”声:“别说这种废话,你们的要求是甚么?” 一双妙人见异口同声道:“鹰,我们要天神之盒,鹰,我们要!” 六、能解死结 罗开先是一征,按着,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妙人儿愕然撑起了身子,望着他,两对挺耸的乳房,轨在罗问的眼前,上面还有罗开留下的殷红的指印。 罗开仍然笑着:“是你们一人一个,还是两个人共用一个?” 妙人见显然听出了他话中的讽刺之意,一起垂下了眼,不出声。 她们的这种神态,十分惹人怜爱,罗开的双手,在她们丰胺的后额上轻轻抚摸着,心中十分疑惑,她们是何以知道有天神之盒这件事的? 安歌人得到了天神之盒,这件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似乎并没有广为传播的可能。可是,任何事只要发生了,总是会传开去的,在这件事上,就可以得到证明。 罗开吸了一口气:“我甚么时候成了天神之盒的供应商了?” 一双妙人儿凝睁望着他,那两双妙目,看起来像是两头美丽的小鹿,有着无可抗拒的哀求力量,罗开要是这时候有天神之盒的话,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就给她们,满足她们的愿望。 罗开一生之中,不知接触过多少女性的眼光,可是柔和而惹人怜爱到这种程度的,也极少见。美女的眼神,有着不可思议的强大力量,那一双妙人儿,可以说是把眼神的力量发挥到了极点,她们甚至一句话也不必多说,已经使罗开,亚洲之鹰,心思峰回路转,从讥讽她们的要求,到开始同情她们。 他双手轻轻托住她们的下颊这种一个对两个的经历,极其奇妙,使她们的脸微微向上,然后,在她们的唇上,轻吻了一下。 在他亲吻她们的时候,她们的妙目眨动,眼中似乎有盈盈的泪光,那更令罗开心软,他甚至不由自主,低叹了一声:“你们对天神之盒,知道多少?” 他得到了的回答,是那一双妙人见近乎撒娇的声音:“知道你可以得到天神之盒,轨可以得到天神的许诺,达到一切愿望。” 罗开苦笑:“就是这些?你们漏掉了最主要的一环“一双妙人儿抢着道:“没有漏掉必须先打开盒上困缚的死结,才能得到天神的许诺。” 罗开再叹了一声:“那么,请问你们怎能解得开死结?” 一双妙人见动作一致,一边一个,搂住了罗问的类,声音甜腻得化不开:“那是我们的事,首先要有了天神之盒,才能解开死结,是不是?” 罗开不想和她们争论下去,他一挺腹,生了起来。妙人儿趁势伏在它的腿上,仍然用那种恳求的目光,望走了罗开。 罗开第三次叹息:“你们可知道,那天神之盒是在甚么地方才能找到?” 一双妙人儿像是答老师问题的小学生一样,都立刻举起了手:“知道!在月亮背面!” 当她们高举手臂的时候,她们丰满的酥胸,就在罗问的腿上移动,令罗开有点飘然欲仙之感。他又抬起两人的下颊:“那么远,怎么能说有就有?” 一双妙人儿一起翘起了唇:“你能为别人取到,难道就不能为我们取到?” 罗开心中暗骂了一声,骂的自然是把消息露出去的那个人,他也知道,来找自己要天神之盒的,必然不止那一双妙人儿,还会有人来,而且,多半是女性!这真不知道是祸是福了! 罗开把脸昂得很高,眠着嘴,这时候,他想到了那两个扁平人。 扁平人掌握了宇宙间一种神秘的震汤,对他们来说,来回地球与月球之间,就像是地球人小庭闲步一样那么简单:他们到月球背面去取天神之盒,当然早已达到目的。可惜的是,没有早点儿遇上那一双妙人儿,不然,月亮背面的死结山上,有的是天神之盒,托他们带一批回来,有来索取的,每人送一个,多么容易!……然而,罗开立时又想到,在死结山上,那上千具干的可怕的脸容,那种失望,那种绝望,每一个人毫无例外地坠入了失望的绝路之中,想起来仍令人不寒而栗:可知得到天神之盒,只能给人带来无比的痛苦。 可是,当人在贪婪地想取得天神的许诺之际,怎会想到有这种情形。 在接下来的时间中,罗开尽自己的所能,同那双妙人儿解释在得到天神之盒之后,非但没有用处,而且根本解不开死结,因之会陷入痛苦的绝境之中! 可是那一双妙人儿却只是摇头,用那种威力无穷的哀求眼光望着罗开撒娇,和把她们美妙无比的娇躯搓揉着罗开的身体。 结果是,罗开终于说:“好,每人一个,在月球背面的,所谓天神之盒遍地都是,可是得给我时间!” 一双妙人儿发出的欢呼声,和她们笑得如此灿烂的笑容,使罗开觉得,就算用最落后的火箭上月球去一次,也是值得的! 一双妙人儿在欢呼声中,跳跳蹦蹦,又交头接耳,望着罗开,然后,各自握着手,把手放在自己的腹上,对罗开道:“没有甚么可以表示我们的感激了,我们决定的是“罗开吓了一跳,不知道她们决定的是甚么,他可不要她们说出“我们愿意永远和你在一起”这样的话来,他虽然不像浪子高达那样对女性,可是也绝不想被任何一个异性所束缚。.可是,他还来不及阻止,妙人见已经说了下去:“尽我们所能,替你烹调丰盛的一餐!” 罗开一则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二来他也是不折不扣的美食家,而且他知道她们用这个来表示感激,必然在烹饪术上,大有过人之处! 罗开是食家,对烹饪也有一定的讲究,他称烹饪为艺术,凡艺术皆靠天才同样的林料,有烹饪天才的,和没有的,调煮出来的食物,味道便大不相同。情形十分微妙,就像用同样的摄影机,在同样的地方,同样的角度,按下快门,有摄影艺术天才的人,拍出来的照片,就和没有天才的人拍出来的不同! 罗开欣然允诺之后,和她们一起洗了一个澡,然后,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 等到他睡醒,饥肠漉漉之际,被请上餐桌,那一双妙人儿左右相陪,香气扑鼻的食物一道一道送上桌,吃得罗开心旷神怡,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享受美好的食物。 到了主菜,罗开一口咬下去,竟然不知那是甚么食物,只是香胰滑嫩,无可比拟,他在吞了下去之后,才忍不住叫了起来:“天!那是甚么?” 一双妙人儿自己一面住进食,一面又欣赏着罗开狼吞虎的样子。那道主菜,只有一碟,她们两人没有,可想而知,那一定是一种十分罕有难得的食物,也可以料得到,食物是她们带来的,她们早已有了准备,要让罗开享受毕生难忘的一餐。 妙人儿美目流盼,一起回答:“一种肉类!” 罗开又吞了一大口,忍不住叉川了一声,再问:“甚么肉?” 妙人儿摇头:“不告诉你,这是人秘密:只可以说,这种肉类十分难得,只有四安土,所以我们的主菜,只是普通的鹿肉。” 那四安土的“一种肉类”,给罗开在极短的时间内,一扫而光,他闭上眼睛足有一分钟之久,让那种美味在口中和脑际萦回,然后,他呼了一口气:“这是我一生之中,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妙人儿眠着嘴笑,互相说话,一个道:“听听,他说我们煮的东西好吃,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另一个道:“是啊,我们两人,就不是他……遇到过的最好的女人!” 两人在这样说的时候,憨态可鞠,令得罗开哈哈大笑,深感到生活的快乐。 就在罗问的笑声中,忽然从大门口传来了一把宏亮的声音:“何事发笑?” 罗开一听到这声音,心中更是高兴,好朋友到了,在如今这样的环境,自然更是锦上添花。 浪子高达到了! 可是罗开却立时止住了笑声,沉下了脸。那一双妙人儿像是也知道会有甚么事发生,立时吐了吐舌头,一副小心可怜的样子,一声不出。 高达大踏步走了进来,一进来就嚷:“好香!是甚么食物?快拿上来,我饿了!” 罗开沉着脸,盯着高达,伸手指向那一双妙人见,他虽然没有说话,可是一望而知,它是在责备高达,把这里的所在告诉那一双妙人儿。 高达耸了耸肩,先问那一双妙人儿:“你们在这里等了多久?” 妙人儿齐声道:“二百八十一天!” 罗开“啊”地一声,他想不到她们在这里已等了他那么久! 那也就是说,如果他一直不到这里来,那一双妙人见就只有一直等下去:而他兴之所至,来到这里,那倒有点像自投罗网了!在这种情形下,自然不能责怪高达露了它的行藏。 可是,按着,另一个大疑问,也同时升上了罗问的心头,令他疑惑不已。 罗问的疑惑是:那一双妙人儿在这里等他的目的,如果是求他,问他要天神之盒,那就不可思议之至,因为在二百八十多天之前,连他也不知道有天神之盒这回事! 那一双妙人儿早已知道了有天神之盒,只怕得知的过程,和安哥人知悉的过程差不多,只不过安哥人找到了自己,她们却一直在这里等。 她们后来又知道了自己帮助安哥人取得了天神之盒,那自然是她们虽然在这里,但一直和外界保持着联络之故。能够知道那么多在外面发生的事,也算是她们神通广大了。 一想到这一点,罗开自然再也没有责怪高达的意思,他望着那一双妙人儿,心中不禁想:如果她们像安哥人一样来求自己,那自己也必然会答应她们的要求,和她们一起到月球背面去。 那么,在飞出了地心吸力的范围之后,在无重状态之下,以一对二的情景,只怕比和安哥人在一起的时候,更加旖旎了日有了这种非非之想,他脸上的神情,不免有点古怪。别人自然无法知道他在想些甚么,高达走了过来,神情疑惑地望着罗开面前的那只盒子:“你刚才究竟吃了甚么食物?” 罗开摊了摊手:“真的不知道,一切全是她们安排的,味道好极了!” 高达的神情和声音十分夸张:“天!鹰,要是她们弄的是迷药,或者在食物中混杂了甚么蛊术,难道你也照吃下去?” 罗开笑了起来:“我倒是知道你在美女美食面前,还是小心提防的。” 高达也笑了起来:“真是,不过我是我,你毕竟不是我,我是浪子,你不是!” 罗开望着那一双妙人儿,想着刚才她们那样子令自己享受欢乐的情形,他摇了摇头:“她们要是害了我,就得不到她们要的东西了!” 高达一手按在桌上,一手挥动着:“她们究竟想问你要甚么?神神秘秘--”那一双妙人儿叫了起来:“别说!” 可是由于罗开和高达之间,并无秘密,在妙人见出声阻止之前,轨已经说了出来:“天神之盒。” 高达呆了一某,妙人儿张大了口,刹那之间,有一个极短暂时问的寂静,高达方叫了起来:“天神之盒?天!那究竟是甚么东西,竟然那么热门?” 罗开也呆了一下:“热门?其么意思?” 高达摊开手,伸向罗开:“我找上门来,也是为此,你有没有?我至少要三个,才能打发三个向我索取的美女,多几个也无妨。听说,江湖传言,只要有天神之盒,轨没有不肯的美女!” 罗开听得目定口呆,他只不过到山区的天池迈上静思了几天,怎么会有这种情形出现?可是看高达的神情,却又不像是开玩笑! 他在发问的时候,声音有点哑:“这……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消息?” 他这个问题一问出来,高达和那双妙人儿的神情,古怪之极,一起望向他,罗开烦恼了起来:“我可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 妙人见嗽了啜嘴:“你没有?你还代人家拟请柬哩!” 罗开又呆了一某,才叹了一声。消息怎么传开的,自然再明白也没有了! 他替安哥人拟请柬,请若干名出色的人来聚会,请大家来参详天神之盒之谜,本来是拟好了名单,不是真正出色的人,根本接不到请柬,而真正出色的人,在接到了这样的请柬之后,最多和当事人联络,是参加还是不参加,也决不会去四处宣扬。 自然是安哥人自作主张,不知道把请柬送到了甚么并非真正出色的人手上,所以给人张扬了出来,世界通讯设备如此发达,一传十,千传百,自然不到几天,轨全世界都知道了! 罗开在叹息的时候,心中对安哥人的这种行动,自然也感到不满,所以闷了一会不出声,才道:“浪子,我把天神之盒的情形,详细说给你听。” 妙人儿十分高兴,高达生了下来,妙人儿奔来奔去,把鹿肉端到高达的面前,高达狼吞虎,赞不绝口,又神情疑惑:“鹰,你刚才吃的难道比这更美味?” 罗开笑:“一天一地!” 高达骇然:“那是甚么东西,就算你不知道,看形状总也可以认得出来吧?” 罗开摇头:“认不出,她们切成了一小块一小块,可以是任何肉类!” 高达睁大了眼,盯着那一双妙人见看,忽然失声道:“难道是她们自己“他才说到这里,一双妙人儿已经叫了起来,罗开也道:“我看不是,她们全身上下,一点疤痕也没有,除非她们有惊人的再生力!” 高达摇了摇头,神情大是不满,妙人见怪嗔:“浪子,我们还有极好的酒,你可以分享,不过这个要用人的体温温了才香,你要等一会!” 高达叮了一口气,望向罗开:“鹰,这两个小东西花样极多,她们要找你,我知道你不会讨厌她们,这才敢自作主张的,何况那已是几年前的事,你当然不会那么小器吧?” 罗开又好气又好笑:“甚么都给你讲完了!” 高达拍手笑:“不然,甚么叫好朋友?” 罗开望了高达一眼,又回头看了一眼,再望向高达,一双妙人儿也在同时叫了出来:“浪子的身边,居然没有美女,真不可思议!” 高达忽然皱了皱眉,他日二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连皱眉也比别人好看,他道:“不是没有,而是这个女人有点怪,除非你们不问任何问题问了她也不会回答,她才肯进屋子来。” 妙人儿扁了扁嘴,罗开扬眉:“也是想得到一个天神之盒的?” 高达点了点头,罗开道:“那也就是普通的女人!” 罗开这句话才一出口,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我不同,我解得开天神之盒的死结!” 七、面具背后 罗开故意缓缓转过头去,心中却在迅速地思索:这冰冷的声音,发自甚么人? 当他肯定,那是一个陌生声音之后,他也看到了那个女人。 这时,那一双妙人见,发出了一下表示厌恶的低呼声,罗开也征了一征。那女人身形高桃,虽然穿着一件极宽大,很难看的宽袍子,但是还是可以看出她有极好的身材,古怪的是它的脸,平板得一点表情都没有! 那当然不是它的真的脸,那意思就是说,罗开是一个大行家,一看就看出,它的脸上,戴着一张制作极其精巧的面具! 这种面具,有“第二层皮肤”之称,可以彻底改变一个人的容貌,自然也可以使人看来美丽动人,这个女人的脸看来如此平板得令人讨厌,自然是她故意的选择。 她要戴这样的面具,目的当然是掩饰它的本来面目,这就很耐人寻味:难道她的本来面目,让是人一看就可以认出它的身分来的吗? 罗开几乎想问:“你为何能打开死结”,但他立即想到了高达刚才的话,所以便没有问出来。不过一双妙人儿就没有他的机警,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而碰了一个钉子,那女人冷冷地道:“浪子刚才说过了,我也不会再说。” 浪子站了起来,在礼貌土来说,罗开也应该站起来,可是那女人戴着面具,本身已经不礼貌了,罗开也就坐着,只是盯着她看。 高达介绍了罗开和妙人儿,那女人只是生硬地点了点头,连一声“你好”都没有。浪子却一点也不在乎:“这里的食物美妙极了“那女人打断了浪子的话题:“你知道我是来旁听罗先生讲述天神之盒的事的!” 罗开呆了呆,同高达望了一眼。 听高达说,那女人并没有进屋子来。她如果在屋外的话,怎知道自己要开始讲述有关天神之盒的一切?那只有两个可能,一是高达的身上有窃听器,二是高达早已把她带了进来,只不过不说而已曰高达立时知道了罗问的意思,他高举双手:“鹰,你误会了,我不知道它是甚么人,只知道她有许多古怪的本领,她在屋外,能听到屋子里的说话,那是它的“天耳通”的本领!” 妙人见一声冷笑:“那就干脆在屋外听好了,何必进屋子来?” 那女人仍然冷冷地道:“我不偷听!” 罗开又望了那女人片刻,心想,自己不久之前,连扁平的人都见过,如果那女人不是地球人,有几项地球人所不能的能力,也平常之极,只是他不知道那女人和浪子的关系,究竟到了甚么地步,所以他向高达望夫。 高达的神情相当迷惘,这表示他对那女人的了解,也不是人深,可是他还是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 于是,罗开开始讲述他们一起来到一个十分舒服的小客厅中,那女人坐在高达的身边。浪子的手,很少时间离开过女人的胴体,可是罗开留意到,他一直没有去碰那女人,有一两次,他习惯成自然,把手放在那女人的大腿或是腰际,可是也都在未曾碰到那女人的身体之前,及时缩回手来。 高达有这样的行动,已经够奇怪,一双妙人儿的行动却更古怪。 一双妙人见回房间转了一转,才来到小客厅,一人手中拈着一只不知甚么质地的心袋子,只有大拇指大小,看得出袋子中盛载的是液体,两人坐下之后把小袋子放在各自的变乳之间,然后两人面对面紧紧相拥,用十分怪异的姿势坐着。 高达和罗开大是骇异:“你们干甚么?” 妙人儿笑魇如花:“用我们的体温,把酒的温度提高到最香醇的程度。” 高达大是赞赏:“好:中国茶之中,碧萝春被称为“吓煞人香”,就是在采撷茶叶的时候,和少女的体香混和的结果。” 妙人儿的身子挤得很紧:“这酒,有一个名称,叫男性之酒,只是男人喝的。 女性如果要喝酒,我们另外有好酒招待。” 她们两人这番话,显然是针对那个戴着面具的神秘女人所发的,而且,也以女主人的身分自居,罗开正好想多看看这个神秘女人处事的反应,以便可以在推测她究竟是甚么来历时,多一点资料。 那神秘女人冷笑一声,声音冷得出奇,若不是都是久经世面的人,只怕会忍不住打一个寒颤,按着,她用同样冷冰冰的声音道:“左右不过是毒漆竹果酿的毒酒,又称生命之酒,我还不敢喝呢。” 神秘女人这句话一出口,一直在巧笑倩兮,美目流盼的那一双妙人儿,徒然一征,刹那之间,竟然僵呆得有点不知所措! 她们曾在蜂后王国中担任重要的脚色,连亚洲之鹰罗开,也曾着过她们的道儿,自然不是等闲人物,可是这时,却惊惶失措,显然是她们泡制的,那么罕有的酒,会给那神秘女人一下子就叫破了名字的缘故。 而在她们征果的同时,高达和罗开两人,也同时发出一下低呼声,同她们望过来,妙人儿又是一征,声音居然有点干涩:“怎么,人人都知道有这酒?” 罗开略扬了眉:“我只是听说过。” 高达却摊开了双手:“我是浪子,这种奇妙的酒,正是我研究的课题,可是我也只是听说过,嗯,听说这种酒,在进入了血液之后,能使人变狼。” 妙人儿这时,已经缓过气来,重新笑魇如花,声音更是娇甜得令人心荡:“那不是很好的形容词,应该说,男人在喝了这种酒之后,能使女人变成一团面粉!” 罗开没有甚么特别的反应,高达则立刻发出了一下响亮的口哨声,同那神秘女人迅速看了一眼,然后立即抬头向天,打了一个“哈哈”:“那我还是喝普通酒好了,应有两国湿面粉,可以任意搓烘,我总不能把自己烤干。” 那神秘女人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对高达的那番话,一点反应也没有! 这时,其余的三个人,心中都不禁大是疑惑。 经那神秘女人一说明,高达和罗开都立刻知道了那种毒漆竹莫酿的酒,是如何罕有珍贵,以浪子高达见识之广,享用过的一切珍贵物事之多,尚且只是听说,而没有品过,其珍罕程度,可想而知。 这种酒,酿制的原料是毒漆竹的莫子。毒漆竹是一种极罕有的竹子,只生长在南美洲秘鲁的利马高原士,即使在它的原产地,也极少发现。 这种竹子,在剖开之后,竹子的空心部分有一层黑色的粉末,如水之后,会像漆一样,有相当强的黏性,如果用水来调和这种粉末,一点特异也没有,只是一点如黑漆状的东西。 但如果这种粉末,用人血来调和的话,就会显出极毒的毒性。一支涂上和血粉末的箭,射中一头犀牛的话,也可以使重达一千公斤的庞然大物,在十秒钟之内死亡。它的毒性,甚至对冷血动物也一样有效。 南美洲森林中的巨麟,是真正的杀人魔王,生命力之强,没有别的生物可以比拟,但是在这种毒粉的袭击之下,一条身体直径有三十公分的巨麟,也在二十秒钟之内,成为牺牲品。 所以,这种从竹子内部刮下的粉,一直是当地印第安土人的无价之宝,有了它们,等于拥有了最厉害的武器,一发现有一族这种毒漆竹,往往会形成两族之问的浴血争夺。而战胜的一族,自然也只有酋长和最优秀的战士,才能获得少量的粉末印第安人的传说是,他们多以自己的鲜血去调和它,成为秘密武器。 文明世界知道有这种毒性猛烈无比的毒药存在,还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的事,当然也有人从事研究。一来,这种毒漆竹,离开了原产地,根本无法生活,要获得可以栽种的原料,也大大不易,所以研究很难持续下去。二来,只不过是剧毒的粉末而已,通过化学工序可以制造出来的毒粉,也有很多能在几秒钟之内,就可以致人于死地的,何必那么大费周章? 所以,关于毒粉的研究,有几个专家进行了一阵子,就完全停了下来。 倒是有关毒漆竹的另一种用途,自土着部落传了出来之后,引起了相当程度的注意,那就是毒漆竹的叶子所酿的酒,男性如果饮用,对提高男性的性活动能力,有不可思议的功效。 自古以来(中国的历史上,可以追溯到黄帝和素女的对话),人类(男性)就一直致力研究性活动能力的提高方法,至今,科学大是发达,可是在这方面,心态依旧,进展却不是很大,没有任何一种药物,可以真正肯定地使男性性活动能力增强的。 所以,许多专家就强调心理因素,说甚么:“性交不是两腿之问的事,是两耳之问的事”,意思是心理因素,影响一切。 可是那总有点说不过去,的论如何,性活动是一种生理活动,依靠生理变化而完成。既然一次圆满的性交,能使人在精神上和肉体上得到如此无可比拟的享受,那么自古以来,人类就追求达成圆满的性交,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这种酒的历史十分悠久,据说,当蒙古人建立横跨欧亚两洲的大帝国之际,对欧洲一些地区的原来君主,十分苛虐,蒙古汗国的人,把大批欧洲肤色如云,金发碧眼的美女虏人后宫,当作女奴。就曾重金徵求过这种生命之酒,结果是得到了“十颗葡萄”用上佳的白玉,雕成和真的葡萄一样大小的容器,把生命之酒注进去,十颗葡萄的容量,如起来只怕还不到十c.c.。 也是传说,结果是蒙古皇帝为此,要远征南美洲,但当然未能成事,不然,人类历史可能因之改写。 这种被称为“生命之酒”的酒,是用毒漆竹的莫子酿成的,这是它真正罕有的原因。 毒漆竹本来就已罕有,莫子更稀罕十倍的原因,是所有竹类的植物,在正常的情形下,都不是靠开花结果来繁殖的。竹子的通常繁殖是由根部繁殖,食用的笋,就是竹子的根部分株所生出来的芽。 所有的竹类植物,都依照同一遗传密码来决定生长过程,毒漆竹是竹子的一种,自然也不能例外。 那么,竹子在甚么情形之下才开花结果呢?竹子只在生长环境极不理想的情形中,才会发挥它隐性的繁殖本能,例如久旱不两(竹子大都需要许多水分),例如反常的严寒,例如所需的基肥严重缺乏等等。 总之,一定是生存的环境不理想,竹子才会开花。所以,看到竹子开花,就可以预测到农作物的灾荒季节也将来临。 而且,竹子的花,是“死亡之花”,竹子在开花之后,就会枯死,前几年,中国西康四川一带,大熊猫的家乡,作为大熊猫唯一食物的一种竹子,蹴是在开花之后,大量枯死,几乎导致大熊猫绝种,世界各地都紧急展开救援行动,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例子。 多数情形之下,竹子到了开花后期,就会因为生活环境的变化而枯死,根本没有结莫子的机会,侥幸可以生活到结出很多很细小的莫子的,已经是极少数。 试想一想,要搜集本来就珍罕之极的毒漆竹的莫子来酿酒,那得甚么样的天时地利人和去配合?难怪在蒙古皇帝的重赏之下,也只不过能得到十c.c.左右。如今,看那双妙人儿的两个小皮袋,每一袋之中,也只有不过两三c.c.而已,也真还不知道她们两人是怎么弄了来的! 那么罕有的东西,却被那神秘女人一下子就叫出了名称来,当然也难免令她们吃惊。 而高达接下来的那番话,令人感到疑惑的原因是,高达的话,一听就可以听出来,他和那个神秘女人,并没有亲热的关系,而更令人奇怪的是,他,浪子高达,对于自己是不是能和这神秘女人有亲密的关系,竟然一点把握也没有曰这简直也是不可能的事:居然有女人可以抵抗浪子高达的诱惑曰罗开直视着高达,高达的神情有点苦涩,作了一个无可奈何的手势,这个手势,罗开一看就明白:他非但没有和这个神秘女人亲热过,竟然连这女人的面具之下的脸是甚么样子的,也不知道! 罗开不由自主吸了一口气,心知这其间,一定有一个曲折的故事,可以暂且不理,到了自己该知道的时候,高达自然会告诉自己的。 在罗开和高达“眉来眼去”的时候,那神秘女人叉川她那种冰冷的声音道:“罗先生,如果你的内脏和血管,有任何破损,那么有这样的结果,你是知道的了。” 神秘女人的语气很难令人接受,可是她那样说,总是好意,所以罗开也冰冷地回答:“知道,这种酒,比最毒的响尾蛇涎还毒,但毒性和蛇胆相仿,没有伤口,不直接接触血液,却并无害处的。” 神秘女人“嗯”地一声她一直用令人如归冰库的语气冷笑和说话,可是这“嗯”的一声,却动听之极,令人在意外之余,不由自主,发出了“啊”的一声。 按着,她又语音冰冷:“而且,亚洲之鹰,如果竟要依靠生命之酒才能获得男性应有的快乐,那未免是本世纪最大的笑话了!” 她一面说,一面却向高达斜腕着,目光闪烁不定。它的话和行动都意思鲜明:“亚洲之鹰不必依靠生命之酒,可是浪子高达你,却难说得很。” 高达只是闷哼一声,不说甚么。神秘女人又道:“我知道,每一c.c.的生命之酒,可以售得接近一百万美元的高价。” 一双妙人儿一扇嘴:“我们要卖不少于五百万元美金!” 那神秘女人冷笑了两下:“那就送给浪子。他自己,或者他认识的一些人,或许很需要这种酒!” 妙人儿十分恼怒那神秘女人的这种态度,的确容易令人生气,她们也冷笑:“是我们自己的东西,我们懂得怎样处理!” 神秘女人目光如雷,同妙人儿望去,忽然向妙人儿招了招手。 正在生气的妙人儿,本来是没有道理向她走过去的,可是出乎意料之外,神秘女人的动作,像是有魔力一样,妙人儿动作一致,居然一起向她走过来。这时,那神秘女人也离开了高达的身边,走开了几步。 妙人儿来到神秘女人的身前,高达和罗开都看到她口唇掀动,说了两句话,可是它的声音极低,高达和罗开一点也听不到它的声音。 本来,高达和罗开都是唇语的专家只要看到口唇的动作,就可以知道说的是甚么话。可是那神秘女人的口唇动作快绝,幅度又小,而且,两人根本不知道她用甚么语言在说话,甚至没有机会去辨明,它的口唇已经停止了动作,她说的话,也发生了作用:那一双妙人儿陡然震动,在呆了一某之后,陡然后退一步,从她们的神情来看,望着那神秘女人,就像是望着甚么鬼怪一样! 那神秘女人都若无其事,又回到了高达的身边,生了下来,由于她穿着十分宽大的长袍,行动之快就像是在飘来飘去,而不是在步行,益发增加她神秘的味道。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更令得高达和罗开惊讶莫名那一双妙人儿一起向高达走过来,把两只小皮袋,递给了高达,齐声道:“这位女士的建议十分好,这种酒,你或许有用。” 高达的心中,虽然充满了疑惑,但是在表面上,他和罗开一样,一点也没有好奇的样子,他只是件了一个略有意外的表情,就把两个小皮袋,接了过来,在手上抛了抛,同妙人儿道谢,然后,又转过头去,对那神秘女人说:“谢谢你的建议!” 神秘女人冷冷地回答:“不必客气。” 在高达取出了一只十分精致的盒子,把那两只小皮袋放进去之际,他和罗开又交换了一个眼色,两人的眼神之中,都充满了疑惑,他们也都同意,两人需要私下乍一次详谈,以弄清楚事情究竟是处于怎样的一个局面之中最主要的自然是弄清楚那神秘女人究竟是甚么身分! 妙人儿在回到她们原来的座位之前,给每一个人和她们自己,都斟了酒,她们自己也各自大大的喝了一口,看来神秘女人刚才迅速所说约两句话,很令得她们感到吃惊,所以需要用酒来镇定一下。 罗开在喝了一口酒之后,挺了挺身子:“我可以说有关天神之盒的一切了?” 妙人儿一边一个,又搂住了罗开,像是紧靠着罗开,她们才会感到安心,她们腻声道:“快说吧!” 于是,罗开就开始讲述有关天神之盒的一切。他讲得十分详细,但是保留了几项细节,例如康维十七世的真正身分,例如扁平人也在寻找天神之盒。他对于月球背面大批干的可怖情形,说得十分详细,那神秘女人一点反应也没有,而那双妙人儿,却听得身子在微微发抖由于她们紧俱着罗开,所以罗开可以清楚地感觉这一点来。 等到罗开说完了一切,各人都不出声,静寂之中,只有酒香在飘溢。 最先打破沉默的还是罗开,他又道:“这位女士一进来,就说能解开死结,我认为不可能,所以,我的结论是,天神之盒,只能给人带来失望、绝望,只能始人带来痛苦,不会有别的收获!” 他说到这里,伸出手抬起了妙人儿的下颊:“你们的生活可以过得很好,何必自寻烦恼?” 妙人儿都獗着嘴,显然,罗开的话并未曾打动她们。罗开又叹了一声:“一个人的一生,想追求快乐,未必能达到目的,但如果自找烦恼,一定可以如愿以偿。” 高达在这时候,忽然纵声大笑了起来:“鹰,怎么和女人说起这种有智慧的话来了?” 罗开不禁苦笑他的苦笑,一大半是由于妙人见对高达的话,并无反感,反而道:“不管我们有没有智慧,我们要天神之盒。鹰,你曾答应了的。” 她说得十分轻松,像是这件事很容易做得到一样,不算是它的甚么要求。 那神秘女人在这时开了口:“反正在那里,遍地都是,请顺便给我带一个!” 可是罗开当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他指着妙人儿,也用冷冷的语调道:“她们给我弄了那么可口的食物,我才答应的。” 神秘女人立时可答:“我也可以给你报酬!” 罗开不出声,他在等神秘女人进一步问:“你想要甚么报酬?” 罗开地想好了,他会要她除下面具来。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完全在罗问的意料之外,神秘女人在一顿之后,立即道:“我给你的报酬是:我不说出你刚才吃的是甚么东西。” 她说得那么认真,罗开陡地一征,他感到那双妙人儿也震动了一下,他立时向她们望去,而她们不约而同,避开了它的目光。 这一切,看在罗开的眼中,心中的疑惑,当真是难以形容! 连高达也禁不住叫了起来:“天!她们弄了甚么给你吃?”(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8 0 8 0 t x t 。C o M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罗开简直啼笑皆非之极。刚才他到的食物,那双妙人儿说是“一种肉类”,确然可口之极,也真的可以说,是个一生之中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可是为何竟然出现了这样的局面?那令得刚才吃下去的东西,像是堵在心口一样,感觉不舒服之极口罗开感到十分不舒服,伸手要去推开俱在他身边的那双妙人儿,她们却一起急叫了起来:“鹰,没有甚么,没有甚么特别,只是一种肉类!” 罗开盯着她们,妙人儿神情极惶急,先恶狠狠向神秘女人瞪了一眼,才一起用哀求的神情,向罗开望来,眼中泪光盈盈:“鹰,真的没有甚么,只是有一点特别,进食的人,不能知道那是甚么,知道了,会有毒……中毒而死,那是……那是……” 她们两人急着想分辨,说得急了,一口气缓不过来,胸脯急速起伏着,神情楚楚可人,按着又道:“那是由于巫术的缘故,鹰,相信我们,只要你不知道自己吃的是甚么,那种美味,会一直留在你的记忆之中!” 罗开仍然盯着她们,直到她们终于因为焦急,而泪水长流为止。 高达看出罗开已有不再追问之意,他就道:“想不到巫术的作用范围,竟然如此之广!” 八、施了巫术 他在那样说的时候,向神秘女人望去,因为这个风波,是由她引起的,那神秘女人欲如同石像一样地坐着,一点反应也没有。 罗开这时,也望向神秘女人:“这样说来,你救了我一命?” 那神秘女人竟然当仁不让:“可以那么说!” 罗开打了个“哈哈”:“好,那么,那当然应该替你去弄一个天神之盒来!” 神秘女人并没有因之而表示任何兴奋和高兴的动作,反倒道:“据你刚才的叙述,你能够到月球背面去,是由于一个朋友的帮助,你能肯定这个朋友肯再次帮助你?” 这样子问,当然是很有点过分了,罗问的声音极冷:“那是我的事!” 却不料神秘女人的过分,还能再造一步:“不:你既然答应了我,那就是我的事,而且,我还想知道,是甚么时候,才能实现你的承诺?” 神秘女人的话,令得那一双妙人见日定口呆,她们再也想不到,有人可以这样子和罗开,亚洲之鹰说话的!她们自然而然,身子向后缩了一缩,唯恐罗开在盛怒之下,殃及池鱼。 罗开的浓眉一扬,他那像雕像一样的脸上,陡然浮上了一重怒意,可是,一刹之间,他却已完全回复了平静,甚至发出了淡然一笑:“对了,我答应替你弄一个天神之盒来,但没有说明是甚么时候!” 神秘女人的身子,竟然也由于罗开的话,而微微震动了一下,显然她知道罗开接下来会说甚么,也知道她自己处于下风了。 罗开接下来的话是:“所以,可能是在若干年之后,我才实现允诺!” 罗开的话,说得斩钉截铁,说得毫无商量的余地。 这时,罗开和那神秘女人针锋相对,在一旁的高达,和那双妙人儿,却只是骇然,尤其那双妙人儿,不禁花容失色,惊呼起来! 那一双妙人儿失声惊呼,表示她们真的感到害怕,罗开却在这时,指着她们笑起来:“怕甚么?怕她会说出我吃的是甚么,我会毒发身亡?” 妙人儿神情仍旧骇然,不由自主点着头。 罗开虽然对于巫术没有甚么特别深刻的研究,但是他欲知道巫术的存在,是玄学领域中的一大课题,巫术确然是深不可测的神秘力量,不容忽视,那一双妙人儿所说的,也一定是实情,可是他还是笑得十分自然:“放心,她不会说出来,因为我如果七孔流血死了,她就得不到天神之盒,所以她不会说!” 妙人儿仍然神情骇然:“鹰,那并不好笑!” 罗开一扬眉:“何况,她未必真正知道我刚才吃的是甚么!” 妙人见一齐失声惊呼:“她知道:鹰,她知道,她对我们说过!” 罗开“哦”地一声,他明白刚才那神秘女人迅速而低声对妙人儿说的是甚么了,难怪妙人儿一听,就大惊失色,也立刻服从了它的话,把生命之酒,给了高达。 罗开一扬手:“那也不要紧,我认识一个超级女巫,以它的巫术能力而言,我相信很容易就可以把加在食物上的毒咒解除。” 妙人儿松了一口气,但是她们又道:“可是这样一来,你对那食物的美味的话忆,也会消失!” 罗开呵呵笑着,高达也笑了起来,他们自然是在笑那双妙人儿稚气末消比起时时要受毒发身亡的生命威胁来,消失了对一种美味食物的记忆,太微不足道了,有甚么好可惜的? 两人在笑的时候,也同时想到了一点,尤其是罗开本身,他们都因为想到了那一点,而心中一沉,互望了一眼,可是在表面上,却并不显露出来。 他们同时想到的是:“那一双妙人儿,绝不如她们的外表看来那样稚气天真曰她们给罗开吃了经过巫术谊咒的食物,要是罗开一知道自己吃的是甚么,他就会毒发身亡,那岂不是罗开的生死,掌握在她们的手中了?她们若是忽然告诉了罗开吃的是甚么,罗开岂不是立刻就要死亡?” 就在这时,那神秘女人也发出了一下听来刺骨的冷笑声,那一双妙人儿的神情,十分尴尬。神秘女人的声音冰冷:“两位甜姐儿的演技真好,不过我看也瞒不过浪子和亚洲之鹰!” 妙人儿那一刹之间,现出十分惶恐的神情来,齐声地:“你究竟是甚么人?” 神秘女人却并不理会她们,反向罗开望夫:“你不必去找那个超级女巫了,这种巫术的咒语,只有在秘密的情形下才有效,一经当事人知道,巫术的作用就已消失,不再存在了!” 神秘女人一面说,那一双妙人儿就一面后退,返到一个角落,尖声明:“你不是人:你是魔鬼!你甚么都知道!” 神秘女人冷笑:“你们才是魔鬼,你们想害鹰,想控制它的生死,我只不过揭穿了你们的阴谋而已!” 妙人儿神情十分慌张,一起望向罗开,口唇掀动,不知说甚么才好,过了片刻,她们才一起叫起来:“鹰,我们只是想你有美味的东西吃,我们当然不会令巫术发作,绝不会。” 罗开扬起了手来,笑了一下:“我相信你们,别再分辩了,倒是我想知道,我吃的究竟是甚么?” 妙人兜口唇掀动了一下,可是并没有说出甚么来,她们破涕为笑,一起摇头:“我们不敢说,要是万一巫术的作用还在,十分可怕!” 罗开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同那一双妙人儿招了招手,妙人儿发出欢呼声,同他奔了过来,又一边一个,俱依在它的身边,罗开伸臂搂住了她们柔软的细腰,望向那神秘女人:“怎么样?” 神秘女人缓缓吸了一口气:“想不到亚洲之鹰,也会撒赖!” 罗开哈哈一笑,望向高达:“浪子,我算是撒赖吗?” 高达的评论,倒十分公允:“不算是,只是稍为狡滑而已!” 他在这样的时候,也同时望向神秘女人。 所有人,包括妙人见在内,都一定以为神秘女人一定会向罗开再提出要求的,而罗开地想好了条件,十分简单,把面具取下来。 可是神秘女人的一切行为,都出乎意料之外,她竟然若无其事,用平淡而又冰冷的语气道:“既然这样,那就算了。” 她说“算了”,真的是算了,因为说着,她已经站了起来,向外走去,来到了门口,她才停了一停,半转过身来,对大惑意外的罗开和高达道:“很高兴认识你们,浪子,再见了。” 浪子却在这时陡然叫了起来:“等一等!” 他不但叫,而且还站了起来,伸出手,神情十分急切,显然那神秘女人的突然离去,会给他相当的打击,所以他要挽留她。 在一旁看到这种情形的罗开,不禁大是讶异,他也失声叫了一声:“浪子!” 他明高达的外号,是要提醒高达,它是浪子,一直是浪子:而浪子对女人是绝不留恋的,女人来了,就来了,去了,就去了,那才是浪子。而高达一直就是这样子的! 只有一次例外,那次,高达爱上了蜂后,可是,那次有了恋爱的浪子,是勒曼医院的复制人,那个复制出来的高达,和真正的高达,在意念上截然不同,所以他才会谈恋爱。 罗开在这时,甚至怀疑眼前的高达,是不是那个复制出来的高达,因为真正的浪子高达,绝不应该有这种的态度那只是普通男人对女人的态度,连他,亚洲之鹰都不屑,何况是浪子高达!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更令得罗开吃惊。高达一听到叫他,就征了一征,显然在那一刹问,他也知道自己的行动,大失常态。 可是,在一征之后,他向罗开现出了一个无何奈何的神情来,一个箭步,已到了神秘女人的身边,想伸手去垃她,可是手才扬起,又缩了回来。这情形,倒像是那女人的身上至是毒刺,他不敢去碰她一样! 这种情形,非但令罗开吃惊,也令罗开生气:浪子高达,甚么时候会忌惮起女人来的? 罗开当然是人男人主义者,因为他自己是钱销铮的男人,自然有着一切豪迈不羁的男人应有的性格。他也喜欢自己的朋友和他一样。 浪子高达对女性的观点,罗开不一定全部接受,甚至还有许多不同意之处,可是他却一直十分欣赏。 可是这时,高达竟像是变了另一个人一样! 它的声音很低沉,可是却包含了它的不满,是以声音听来,像是闷雷一样:“浪子,她要走,就让她走。” 浪子高达在刹那问,竟然现出十分犹豫的神情来,然后他撒开手:“鹰,你甚么也别问,请尽快给她一个天神之盒!” 罗开在那一刻,问上了眼睛,因为他不忍看高达那样神气的男人,这时所现出的那种可怜相! 在他闭上眼睛的同时,他知道,高达那样说,一定有他的理由,所以他甚么也不想,就道:“好!” 然后,他才睁开眼来,他看到高达和那神秘女人对望着,甚么也不说,两人的眼睛之中,都有异样的光彩在闪耀。 罗开捉摸不到两人的这种目光的真正含意。看起来,双方都像是想把自己的目光化为有透视能力的x光,想看清对方约五脏六腑! 他们对视了足有一分钟之久,神秘女人才转过身,向外走去。 高达向罗开一挥手:“你有了天神之盒,知道怎么才可以找到我?” 罗开更是生气,他有许多问题要问高达,例如它是怎么认识那神秘女人的,他对神秘女人究竟知道多少等等。可是这时,高达分明要跟着神秘女人离去了。 罗开立时大声道:“我知道,你会在地狱!” 高达神情苦涩,神秘女人却在这时,发出了“格格”一下,动听之极的娇笑声。 神秘女人自现身之后,一直声音冰冷,只有不久之前发出了娇嗲之极的“嗯”的一声,和这时那一下听来简直可以令人销魂蚀骨的娇笑声。 在那一下娇笑声中,罗开多少有点明白高达这时的心情是怎样的了:所以,他立时道:“我知道,并会第一时问,和你联络!” 高达匆匆向罗开一挥手,像是怠慢半秒,神秘女人就会消失一样,轨跟着神秘女人走了出去。罗开发了片刻征,才听得妙人儿的说话,一个道:“这女人的笑声真好转。”另一个道:“我们听了都出神男人听了不知会怎样?” 一个又道:“只怕会三魂六魄,都飘飘汤汤!”另一个也又道:“只是一下笑声,已经这样子,要是在男人的身下娇吟起来,那还得了?” 两个人的一致结论是:“难怪浪子高达会这样失魂落魄,看来浪子这次,遇到真正的高手了,鹰,中国有一句俗语,形容这种情形,有雁甚么的,怎么说?” 罗开叮了一口气:“终朝打雁,却叫雁叨了眼去!” 妙人儿在罗问的身边,用她们的身子,搓揉着罗问的身体,齐声道:“看你无精打采,一定是在想刚才那个魔鬼一样的女人。” 罗开大喝一声,陡然一振手臂,把她们两人,都提了起来,妙人儿连声娇呼,都搂住了罗开。 罗开拥着一双妙人儿,迅速打了几转:“你们可以在这里等我最后的忠言,最好是打消拥有天神之盒的念头!” 两个妙人儿一边一个,先在罗问的耳垂土轻轻咬了一下,然后才齐声道:“不!” 罗开把她们放了下来,妙人儿媚态万分地望着罗开,罗开唉了一声:“没有办法了,自寻烦恼的人,一定可以如愿以偿。” 妙人儿掩住了双耳,作不要听状,然后又问:“鹰,刚才那女人,是甚么来路?” 罗开摇头:“看来,她对你们更了解,你们有多少法宝,她全知道。” 妙人儿轻咬着下唇,神情十分疑惑。这个问题,在罗开没有提出之前,她们也早已想了好多遍,可是并没有答案。罗开又道:“而且,她连你们对我不怀好意的阴谋都知道,是不是我不替你们取得天神之盒,你们就会利用巫术使我毒发身亡?” 一双妙人儿的神情惶恐之极,她们紧紧俱依着罗开的娇躯,也在不由自主发着抖。 她们一起娇声哀告:“鹰,我们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想尽量令你有好的享受,不但享受我们两个……也可享受世上最美味的食物!” 她们惊惶得娇躯微颤,泪花乱问的这种神情,叫罗开无论如何再不忍责备她们,可是他也不想那么快就原谅她们,因为这一双妙人儿的行为十分可恶,自己对巫术所知道不大多,很容易就着了道儿,若不是那神秘女人来揭穿,使巫术失效的话,事情发展下去,真不知会有甚么局面出现。 所以,罗开忽然沉着脸,而且双手伸出,一边一个,伸手握住了她们的一个丰乳,而且手指上的力度,渐渐加强。 女性的乳房,在被异性的手所握的时候,如果异性的动作是轻柔的、爱抚的,那么,被握的女性,会有极度的快感。 但如果异性的手是粗暴的、虐待的,那么,被握的女性,自然会感到痛楚。 当罗问的双手,手指的力度开始变得强劲有力时,那一双妙人儿已经感到了相当程度的痛楚这种痛楚,她们当然可以承受。可是,她们知道罗问的手劲是如何之强,罗开可以空手轻而易举地把硬壳的核桃捏碎,也可以只用两只手指,而捏醉生鸡蛋。如果罗开双手力度继续加强,以惩罚她们的阴谋行为,会有甚么样的结果,实叫人不寒而栗! 所以,在她们的脸上,闪过了极其恐惧的神色,但是她们并不推开罗问的手,也不闪避退缩,只是咬着下唇,面色苍白。眼神之中,充满了哀求,显然她们准备接受罗开给她们的惩罚,而不管这惩罚是多么严酷! 罗开手指的力量在继续加强,它的手指坚强如铁,那一双妙人儿的乳房,柔软如绵,力量已强到那一双妙人见不自主,发出低吟声来,罗开抬头看看天,摆出一副绝无怜香惜玉的神情。 那一双妙人儿的身子抖得更甚,可是她们的乳尖,却在痛楚之中,变得坚硬,罗开双掌的掌心,可以清楚地感到这一点。 那颇出乎罗问的意料之外,他低下头来,同那双妙人儿看去,却看到她们苍白的脸颊上,那娇艳欲滴的红晕,正在迅速扩展,使她们看来更加动人,而且她们的气息也粗了起来,鼻孔嗲张着,一切都表明,罗开双手加在她们丰乳上的力量,反而刺激了她们的情欲。 当罗开向她们望去时,两人同时有了动作,她们的身子开始扭动,像是在冀求罗问的双手更加用力,她们发出腻人的呻吟声,终于,她们行动一致,突然一俯首,张口咬住了罗问的手臂。 罗问的手臂虽然厚实,可是在她们的一咬之下,也不免感到一阵疼痛,而随着那一阵疼痛而来的,竟是一种难以遏止的冲动! 罗开不由自主发出一下呼声来,双手更紧了一紧,妙人见痛极而呼,可是神情更加兴奋,她们用力挣扎着,一起向罗开扑了过来,张大着口,像是两头小花豹一样,不知道想咬噬罗开甚么地方,罗开伸手推开她们,双手自然和她们的胸脯,有粗暴的接触。 这一切,都激发了双方原始的情欲,当罗开终于制服了她们,把她们的手臂反扭过来,而又令她们伏在林上之际,那一双妙人见却不约而同,把浑圆的臀部高翘起来,形成难以抗拒的诱惑! 罗开只感到目眩,他陡然松开了手,动作变得轻柔起来,轻抚着她们诱人的、细滑之极的胴体,然后,在一片没有意义的呼声中,罗开接受了妙人儿的奉献,她们完全把自己献出来,把自己当作牺牲品,把罗开当作天神,任凭罗开把她们的娇躯随意处置,使罗开有自己是生命的主宰之感。 等到妙人儿伏在地上之时,罗开也伏在她们的身上她们靠得十分紧,罗开伏在两人之问,妙人儿的脸,恰好紧贴着罗开约两颊,双方的脸颊都滚烫。 妙人见一面喘着气,一面道:“鹰,原谅我们了?” 罗开说得十分诚恳:“我两次在你们手下吃了亏,希望不要有第三次!” 一双妙人儿一起叫了起来:“这次,你一点没有吃亏:你得到的是地球上无人能得的多重享受!” 对她们的话,罗开还没有表示意见,她们又一面喘着气,一面道:“我们也是!” 罗开长长地叮了一口气,就这样伏在两个柔软的娇躯之上,他不想动弹,一双妙人儿承受着它的身体,有好一会没有作声,显然正如她们所说,她们也正在享受。 过了好久,罗开才感到两边耳际,都有点发痒,那是她们在向他轻轻呵气。然后,罗开就听到了她们的声音:“鹰,帮我们把那女人的身分查清楚,它的存在,对我们是一种威胁|”罗开喃喃地道:“不单是对你们,至少对高达就是一个更大的威胁。” 一双妙人儿的身子,突然向外移了一下,伏在她们中问的罗开就落了下来。他立时翻过身,妙人儿半撑起身子来望着他,齐声道:“是啊,浪子简直不像浪子了:从来只有浪子控制女人,哪有女人控制浪子的?鹰,不会是浪子爱上了那女人了吧?” 罗开缓缓摇着头,双手伸向她们的腰,妙人儿抬了抬身子,让罗开的手臂穿过去。 罗开道:“我不认为浪子会爱上那女人浪子的潜意识中,本来也有爱情,可是他这一部分的潜意识已被抽除,进入了它的复制人脑中,所以,现在的浪子,不会有爱情!” 妙人儿神情不解:“可是看起来,高达在那女人面前,一点也施展不开。” 罗开一字一顿:“这正是那女人的厉害处,她掌握了浪子的心理在浪子的心目中,他认为自己没有征服不了的女人,可是那女人偏偏不让他征服,我相信浪子达那女人的真正模样,都没有见过:这就使浪子非得到她不可,自然也就不择手段,忘了自己是浪子,心态和行为,都变成了普通男人!” 妙人儿连连点头:“不过那女人,一定是出色之极的美女,它的肌肤那么白嫩,两地的声音,又那么好听!” 罗开问上了眼睛一会:“自然,要引得大鱼上钩,自然非要有出色的鱼饵不可“他说到这里,略顿了一顿,才道:“我以为出色的美女都被蜂后王国罗致了去,你们难道对这个女人一点印象也没有?” 妙人儿叹了一声:“在这之前,从来也没有见过她!” 开的声音低沉:“真是神秘之极,她利用高达,要我给她找天神之盒,算是罗匹找对了人,可是她可能也是玩火,因为浪子毕竟是浪子,不是那么容易被女人玩弄的|”一双妙人儿动作一致,伸手轻按罗问的鼻尖:“你呢?” 罗开伸手,捉生了她们的手指,张大了口要咬她们,她们却并不躲避,只是腻声道:“随便你喜欢怎样,把我们一块块切开来吃掉都可以。” 罗开叹了一声,把她们的手指,放在口中,轻轻吭吸了一下。 然后,他身子陡然一挺,一跃而起,妙人儿也站了起来,罗开搂着她们上了楼,五分钟后,他们一起浸在有许多香料的浴池之中,在充满芳香的蒸汽之中,闭目养呻。 缅水使罗开的全身肌肉都松弛,他摊开了手足,懒洋洋地道:“明天我就动身“妙人儿急急道:“到月球背面去?” 罗开笑:“哪有要去就去的,我是去找一个朋友,请他帮忙!” 妙人见十分讶异,同罗开靠了靠:“鹰,你也要……请人帮助?那人是谁?” 罗开哈哈大笑:“不告诉你们,免得你们又要提供多重享受给他!” 妙人儿的脸,在浴池水的热力下,本来就娇红莫名,这时更红得像是要沁出一点来一样,低下头,半晌不出声,长睫毛抖动着。罗开道:“你们都知道安歌人的邀请?到台北去,我会有很多天神之盒,你们每人都可有一个。” 妙人儿抬起脸来,望着罗开,都不知道他何以说得如此有把握。 罗开自然十分有把握,在他知道竟然有那么多人想拥有一只“天神之盒”之后,他首先想到的就是:世上的蠢人真多偏偏所有的蠢人都自以为聪明绝顶,聪明到可以解开死结! (或许正因为那些人自以为聪明绝顶,所以才变成了蠢人,谁知道?) 九、穿透思想能力 罗开的第二个想法是:很容易,找康维十七世!康维十七世,这个三晶星的机械人,有着不可思议的能力,要求回月球背面一次,容易之极,请他再去一次,弄一大袋回来,像圣诞老人派礼物一样,谁要就给谁一个,岂不是皆大欢喜? 所以,他才说得那么有把握。 一双妙人儿看到罗开站没有嬉戏的神情,兴奋得拍着浴池水,发出了欢呼声。 这一段和妙人儿相处的时间,自然是罗开生命中十分值得纪念的插曲,不过这时,罗开却并不想再留恋下去,他本身对那个神秘女人也有兴趣,想知道它的来历。本来他预算和浪子详谈,但浪子突然跟着那女人离去,看来,只有在得到了天神之盒之后,再和他联络了。 所以,目前的当务之急,是找到康维十七世!那时,罗开还以为和康维取得联络,会费一番工夫,怎知才一离开印度,在飞越雅典途中的飞机上,就有了康维的消息。 原来,康维十七世在这些日子来,成为全世界瞩目的人物,大出锋头。 先是有一个中立国家发表声明,表示受到委托,委托的一方,承认对发生在希腊北部的那次攻击负责,愿意承担一切损失的赔偿。 西方早已掌握到充分的资料,这次攻击是俄国人造成的,但苏联矢口否认,倒也拿不出确凿的证据来。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的紧急高层会议上,一位负责重任的将军说:要俄国人公开承认是他们干的,那是不可能的事,如今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建议希腊政府接受。 希腊政府接受了建议,列出了赔偿的数字是六十亿美元,那个中立国家在三天后,代表委托人宣布接受,并且提出,在一年之内,分十二期支付。 在那次袭击之中,康维十七世的古堡被夷为平地,损失严重,希腊政府代他索取的赔偿,是三十二亿美元超过全部赔偿额的一半。 这个新闻,已经够轰动的了,可是康维又有十分戏剧化,而且十分幽默的行动。这时候,恰好苏联境内发生了一场大地震,死伤惨重,造成极大的破坏,康维就宣布,把自己所得的赔偿款项,全部捐作救灾之用! 这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大的个人赈灾行动,自然轰动全球! (罗开在看到这个报道时,不禁苦笑:康维根本不是人,它是三晶星机械人,它的行为,不是人类的行为,怎可称为是“人类更上最大的个人赈灾行动”?)(或许,如果康维是人的话,就不会有这种行动了。)他的行动,十分幽默,苏联当局哑子吃饱,心中有数,当然只好接受,自然十分尴尬,大大出了一次丑。而康维又随即宣布,在被攻击的废墟上,重建华厦,聘请着名的设计家设计,要建造一座“绝对走在时代前端”的华厦,要在半个世纪之中,再没有男一座可超越它的华厦的建物! 单是在飞机上,至少已有五本杂志,详细报道着这件事,并且用康维做封面。 康维本来就目二个传奇性的人物,这下子,更成了世界上最富传奇性的人物,一下子将三十二亿美元奉送,这种气魄,只怕被列为世界首富的汶莱国王,也要自叹不如,没有那么大的手笔。 看完了那些报道之后,罗开在飞机上闭目养神,思潮起伏。 他想到的是,这样一来,康维是正式以一个神秘人物的身分在地球作出公开活动了,它是不是另外怀有目的? 他本来是三晶星机械人,后来由于自己有了独立的思想,所以背叛了三晶星。 如今看来,他和三晶星之间,再无芥蒂,看来他准备在地球上有所作为,但究竟准备做甚么尼? 罗开削思绪十分乱,他又想到了那两个扁平人,外星人要在地球上公开活动而又不为人知它的外星人身分,唯一的方法是要有和地球人一样的外形:像扁平人那样,轨无法公然活动而须隐瞒身分。 三晶星人原来的形体是甚么样的,不得而知,可是他们制造了和地球人一模一样的机械人,却可以通过这些机械人,成功地在地球上活动口是不是康维和三晶星之间,又达成了某种协议,他在地球上的活动,和三晶星人的计划有关? 鲔嗣对三晶星人相当有信心,他有三晶星好朋友,相信像这样的好朋友,不至于令得地球受损害,他们的活动,有以和平为宗旨的。 但是,是不是还有别的星球,也制造了和地球人一模一样形体的人在地球活动?这些异星人是不是也和三晶星人一样友好? 想到这里,罗开不禁又叹了一声,他想起了宇宙间邪恶力量的代表时间大祸他能在经过了艰苦之极的斗争之后,将之逐出地球,是由于时间大祸只是独来独往,如果是一群邪恶的力量,地球人决无获胜的可能曰罗开吸了一口气,伸手在自己的脸上,重重抚摸了一下,准备休息片刻,就在这时,他感觉到,在他身边空着的位置上,生了一个人,同时,有一股淡淡的幽香,沁人了鼻端,令得他心跳加速。 单是一股幽香,自然算不了甚么,可是这股幽香,他十分熟悉在那问屋子中,那个神秘女人突然出现时,就有着同样的香味在空气中飘忽。 那当然是那个神秘女人来了! 罗开心中有点吃惊,他知道,那女人如果是敌人的话,那一定目二个劲敌。可是他却表现出全然不以为然的样子,连眼睛也不睁开来,只是淡然问:“一个人?” 他立时得到了回答:“一个人!” 它的声音仍然僵硬冷漠,令人听来十分不舒服。罗开仍然没有睁开眼来,因为他知道那女人一定仍然戴着面具,不会以真面目示人,他闭着眼和睁着眼一样。他只是叹了一声:“一直要把自己的声音装得那么不自然,一定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 罗开做梦也没有想到,它的一句话,会引来那神秘女人这样的回答! 他先是听到了一下长长的值叹声,那一下低叹声,悠悠忽忽,回肠荡气,动人之极,在叹息之中,孕育着无穷无尽的苦楚,有诉说不尽的郁闷,有难以言喻的不快,所有一切的人问的不如意事,似乎部溶在这一下低叹声之中了! 罗开不是容易动感情的人,可是听到这一下低叹声,他就徒然站了起来,在他还未曾来得及打开眼睛来时,轨听到一个动听之极的声音说:“没有办法,我的本音,别人听了,会引起混乱,尤其是异性!” 罗开要勉力定神,才能克制住那种头晕目眩之感,他早已睁大了眼,可是那动听的声音在它的耳际响起,媛媛余余的,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魔力,竟使他刹那之间,睁大了眼睛,可是却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一直到那动听的声音余音娓娓的荡了开去品佛在空气之中,开出了无数朵美丽飘忽的花朵,他才看到,那女人坐在座位上,仍然穿着那宽大的袍子,头上罩着阿拉伯女人常用的那种头纱,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这时,这双充满了慧黠光芒的眼睛,正凝望着他,像是在问:“我的话有没有夸张?” 罗开深深吸了一口气,它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或是不能相信竟然会有那么动听悦耳的声音! 他立即想起了安歌人,当他首次和安歌人见面时,安歌人动听之极的声音令得他如饮醇胶,可是这个女人的声音,又动听了不知道多少:同样是醇胶一个在人间还可以找得到,一个却只能在仙间才有! 他十分直接地承认:“是,确然如此,一点也不夸张,你有动人到了极点的声音!” 、罗开在这时,自然而然想到了妙人见对这神秘女人美妙的声音的评语:“那么动听的声音,若是化为在男人身下的娇吟,那不知是甚么样的情景!” 那女人像是看穿了罗开这时在想甚么一样,半转过头去,避开了罗问的目光,又回复了她那种冷漠僵硬的声音:“请坐下,想不到出名的铁汉,亚洲之鹰,也会为我的声音震动!” 罗开摊了摊手:“只要我的听觉系统和别人一样,我的反应自然也和别人一样!” 他说着,又生了下来,心中更是疑惑,也就目不转睛地望着对方。罗开有着鹰一样严峻锐利的目光,逼视得那女人有点不安,她变换了一下坐姿:“我知道你的心中在想些甚么。” 罗开双肩上扬,代替了回答,那女人道:“你在想,我如果是敌人的话,会是一个劲敌!” 罗开笑:“这一点,早已想过了,我刚才在想,是否应该劝你,别和浪子玩游戏!” 那女人突然笑了起来,她一定目二时之问心里激动,忘了掩饰她原来的声音,所以那两下笑声,动人之极,听得人心旷神怡,令罗开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她徒然止住了笑声:“我并不是在和浪子玩游戏,我只是不想成为他无数性交对象之中的一个这还是他努力想达到的目标。” 她竟然说得如此直接,罗开已不禁呆了一某。她进一步道:“我不认为你,亚洲之鹰,对女人的态度会和浪子认同!” 罗开不禁苦笑,更不知如何回答! 罗开说甚么好呢?他自然不同意浪子对女人的态度。在浪子的心目中,女性只是性伴侣,它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肉欲主义者,并且也因此自豪,绝不讳言他享受性爱肉体上的欢愉。 他绝不屑一顾男女问的爱情,而且否定有所谓爱情的存在! 他认为他可以和任何他喜欢的女性做爱,而且的确,许多女性争相投进它的怀抱,坚定了它的信心。 罗开并不同意浪子的观点。 可是,既然和浪子是朋友,罗开便不便公然在那女人面前表示他和浪子之间的歧见。 所以他只是含糊她笑了一下,还不直接的答。那女人却伸出手来,同罗开指了一指:“我知道你和浪子不同,在你的心深处,有一个女性,她如果能出现在你的面前,你会不惜一切代价!” 那女人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罗开的脸色煞白。那女人道:“它的名字是“罗开陡然喝:“住口!” 那女人果然立即住口,一声不出,可是她一双灿若明星的眼睛,却盯在罗开的脸上,罗开几乎可以通过她灼灼的目光,听到她在对自己说:不让人家提起,就可趴在心中把她忘记了吗? 这时,罗开的思绪紊乱之至他和天使之问的事,在地球上知道的人极少! 高达是知道的,但是罗开绝不相信高达会把他感情生活中那么悲伤的一件事,随便去告诉一个女人。 高达虽然风流放荡,可是他却决不是行事没有分寸的人,不然罗开和他怎能成为好朋友? 宇宙问的邪恶力量,时间大祸,自然是知道的,罗开和天使,携手和时问大祸对抗,为了教罗开,天使才牺牲了自己的生命! 那女人是从时间大祸那里,得知他和天使之问的事的?那似乎更没有可能了,时间大神在离开了地球之后,不知道在宇宙的哪一个角落!当然,那女人如果来自外星,她就有可能见过时问大祸。 不过,罗开还是否定了这一点!如果那女人来自外星,那么,她就应该有星际飞行的能力,不会通过高达,来找他要天神之盒了! 难道它是天使的同类? 罗开在一开头时,十分乱,甚么地想,甚么都不能肯定,可是当他想到,那女人可能是天使的同类时,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渐渐坚定起来,和那女人互相凝望着。 飞机的机舱之中,本来有着各种各样的声音,但这时罗开一集中精神,轨变得甚么也听不见,这时,他心中所想的只是一点:这女人是甚么人?她怎么甚么都知道?她怎么知道妙人儿的狡计?怎么知道自己和天使之问的事?她究竟是甚么身分? 当他在这样想着,根本没有任何答案时,那女人又低低地轻叹了一声。 它的那声叹息,转来动人之极,回肠荡气,叫人低吟感叹,心中自然而然,对她产生极度的同情。 罗开也跟着叹了一声,心中想:管它是甚么人呢,她能有那么好转的声音,可能也有极其美丽的容貌,那么,她行事自然方便些,也自然容易得知人家的秘密。 他这样想着,绝对可以肯定,自己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过。 可是,那女人却就在这时,用柔软的声音道:“不,我从来也未曾利用过我的容貌和声音去进行过任何事!” 罗开陡地一征,失声叫了起来:“你……你竟能够“他叫到这里,陡然住口,现出不可相信的神情来,指着那女人,难以再说下去。 可是那女人却又低叹了一声,点了点头:“你猜对了,我只是恰好能知道他人在想甚么,所以,在我的面前,不会有甚么秘密,除非你对这件事一点都不想,不然,我就知道得和你自己一样清楚。” 罗开仍然张大了口,好半晌,他才缓缓地吸了一口气,又一下子把气吐了出来。 那女人能知道他人的思想? 有了这项本领,自然甚么秘密都可以知道:他刚才是不是曾思念了天使?正不是曾叫过天使名字?是不是曾在脑海中浮起过天使的样子? 他杂乱无章地想着,忽然又看到那女人连连点头:“是的……她真美,深紫色……是她最喜欢的颜色?” “能够知道他人的思想”! 这是一种甚么样的超能力!刚才罗开,还不怎么相信,人,真可以有这能力,这时,也自然确信无疑了,因为那女人恰好回答了他心中所想的问题。 他感到全身的肌肉有点僵硬,因为知道人类之中,居然有那么超特的能力。过了好一会,他才由衷地道:“天下之大,奇才异能之士真多!” 那女人发出了干涩的笑声,表示了她心情的苦闷那女人十分善于用声日来表示它的情绪,自然而然,把它的心境,表露无遗。 罗开场了扬眉,心中在想:这女人有那么超特的能力,难道还有甚么令她烦恼的事? 那女人立时又低叹一声:“或许你不相信,我的这种能力,正是我苦恼的根源:你当然更不会相信,我想要一只天神之盒,打开死结,同天神要的唯一愿望是,让我这种能力消失!” 那女人一口气讲到这里,罗开听得目定口呆! 她竟然不要自己所拥有的这种能力!罗开惊讶得连“为甚么”都问不出来! 那女人又苦笑了一下,轻轻挥了一下手,表示了她心中的无奈,罗开试探着问:“你有这种能力,有甚么不好呢?它可以使你如此突出!” 他在这样说的时候,想起那一双妙人儿,曾猜测那女人何以把她们的秘密知道得如此彻底的原因,但只怕想扁了她们的头,也想不出其中的真正原因来日那女人的回答是:“无趣到了极点,我生活中毫无情调,完全毋须猜测探索,绝对没有意外的惊喜,也没有甚么刺激,一切我都明白,这就使我的生活平淡得令人厌烦,或许你不相信厌烦到了感到生命了无意义!” 罗开苦笑,她继续说:“譬如说,任何女人,一见了高达这样的异性,多少总有一些美丽的幢憬,会有美好的想像,会有一刻的陶醉,那是何等美妙的享受!就算后来幻想破灭,在那一刻,总是十分美好的,可是我却连这一刻的享受都得不到!” 罗开这时,已经可以了解到一些它的苦恼了,他发出“啊啊”的声响,十分同情地点了点头。 那女人声音之中的无奈更甚:“你明白了!” 罗开叉点了点头,他确然明白,她不可能有女人的幻想,她和高达在一起,一下子就可以知道高达所想的,就是和地做爱,就是在它的娇躯上得到肉欲的快慰……虽然绝大多数的男人,在面对他们认为是美丽的异性时,心中所想的都是同一回事,但是只要女人不知道,也就可以有掩饰做作的余地,可是如果清楚知道了,那就是一种赤裸裸的残忍,人和别的动物之间,可以打上等号,哪里还有甚么情趣可言! 这种情形,确然糟糕之至,不是十分有趣! 罗开呆了片刻,才道.、“也不是每一个男人都像高达那样,想得如此直接的!” 那女人垂下了眼脸,长睫毛抖动着:“自然,你是例外,可是你的例外,只是因为我和高达在一起,你已经把我当作高达的女人,所以在道德观念上,对我就不可以再有甚么想法!” 罗开叹了一声,但没有为自己辩护对方既然能洞悉它的思想,他还有甚么需要申辩的? 他也觉得无从劝解,那女人的能力,在地球上独一无二,自然也无法了解它的苦恼到了何等程度,他在呆了半晌之后,只是问:“你的这种能力……是怎么来的?” 那女人的声音之中,有着一定程度的迷惘:“不知道,自我懂事以来,我就是这样,我出生在黎巴嫩海边一个普通的家庭,我一直知道人家在想甚么,小时候,还以为人人都有这样的能力!” 罗开陡然想起了那个“异人”,那个和水红一起离开了地球的异人,他具有固体超越的能力:那么,眼前这女人是不是和那异人的情形相同,根本是外星人? 那女人就在这时道:“我曾问过我自己,也曾查究过,可是找不到甚么线索,证明我不是地球人!” 罗开想了一想:她能够知道别人的思想,自然是它的脑部结构,有一部分特别灵敏,可以接收到他人脑部活动所产生的能量之故。 道理看来十分简单,可是何以它的脑部会有这种独特的能力? 那女人双手抱住了头,把声音压得十分低:“请不要对任何人说起我有这个能力,这是我最大的秘密,在任何人面前,我都掩饰得很好这更令我洞悉人类行为的虚伪,连高达都不知道我有这能力……我不想被一些人知道了,把我的头剖开来研究。”罗开十分感动:“谢谢你肯相信我!” 那女人的声音十分诚挚:“我不是随便相信人,确知你可以相信,这才告诉你的。” 罗开在忽然之间,有了一个十分古怪的想法,他随手拿起一本以康维十七世做封面的杂志来,同康维十七世的相片,指了一指。 那女人略为挪动一下身子,声音之中十分奇讶:“这个人……是一个机械人?” 罗开了起来:“这种情形,一开始的时候,十分诡异,不容易习惯:你还没有开口,人家就知道你心中所想的是甚么了。可是在习惯之后,轨十分有趣,因为双方对话,其中有一方,竟然完全不用开口!” 那女人也笑了起来:“的确,你甚么也不必说,嗯,我已经知道了它的一切,天神之盒是由他带到地球上来的?哦,只要他肯,太容易得到了,那真好。好,我和你一起去见他,我不知道是不是能知道它的思想,他毕竟是个机械人,不知道他脑部运作时发出的能量,是不是可以使我接收得到!” 罗开只是笑咪咪地看着她,那女人忽然身子缩一缩:“我的名字是雷雪“然后,她略顿了一顿,抬起手,把她头上的布罩,轻轻揭了开来.。 罗开只感到一阵目眩曰怎么样的一张清丽绝俗的脸:那简直是一首优美绝伦的诗,一种绝不能凭想像得出印象来的美丽! 她很快就放下了脸罩:“你明白我的悲哀了吗?我知道自己很美丽,所以找必须把自己的脸罩起来,不然每一个看到我的人,想的是甚么,我立刻知道:那真不是好受的!” 罗开默然不语,雷雪又道:“我没有看错,鹰,你与众不同,你只是感叹我的美丽。” 罗开叮了一口气,它的确没有在思想上有任何亵渎雷雪的意思,自然不会令雷雪感到难堪。 这时,罗开想到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他直视着雷雪,雷雪却低下了头。 这个问题自然是:你说罢打开死结,怎么打开法? 罗开在等着它的回答,可是她却一直垂着头,好几分钟都不抬起来,只是她长长的睫毛,颤动得愈来愈快速,显得它的内心,十分激动。然后,她慢慢抬起头来,用她那一双晶莹澄澈之极的眼睛,望向罗开。罗开并没有知道他人思想的能力,可是他却也立即在它的眼神之中,知道了她在说甚么,她在用哀求的语气说:“我可不可以不说?” 十、宇宙考古学家 罗开只和这种眼光接触了一秒钟,他就有了决定:当然可以! 事实上,没有人可以拒绝那样的眼神的要求!就算这个要求不合理之极,也不会有人拒绝。 罗开当然没有例外,罗开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铁汉,可是铁汉柔情,他的心肠其实极软,一接触到雷雪这种眼光,他心中长叹一声,已经知道自己无法拒绝。 雷雪自然也立刻知道了它的心意,所以它的眼神,也立即由哀求变成了感激,可是她叉立时垂下头去,不敢和罗问的目光接触。 因为这时,她又知道了罗开在想甚么! 罗开在想的是:“真是没有理由之极,同我要求天神之盒,又宣称能够解开死结,现在又显然是有为而来,可是却不肯把最关键的问题说出来!” 罗开虽然已经决定不再向雷雪追问,可是仍不免要那样想,而且在那样想的时候,不可避免地有几分怒意。 雷雪的“可以明白人家在想甚么”的能力,显然明白得十分之彻底,连罗开的怒意,都可以感受得到。所以,她的头垂得更低,而且,身子在不由自主,微微发着抖,虽然她穿着十分宽大的袍子,可是还是可以感到她娇躯的颤抖。 罗开会看过她梦幻一样的俏脸,这时,她身子微微的发着抖,又实在令人动心,可是罗开的思想之中,仍然一点也没有对她有任何男女之问的联想。 雷雪一定十分明显地感到了这一点,所以当她抬起头来时,它的眼神,惊讶之极,而且也含有责问的意思。罗开一看到,先是呆了一某,不知道她何以会有这样的眼神,但是随即恍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罗开一时情不自禁,笑得十分大声,惹得机舱中所有人都向他望来,罗开向各人举手致歉,压低了声音,把身子略靠向电雪,低声道:“绝不是你没有吸引异性的力量,而是我是一个十分旧式的人你和高达一起出现,我就认定你是高达的女人,所以,不会对你有任何绮念!” 雷雪抗议:“我不是高达的女人,女人也不应该是属于任何一个男人的!” 罗开又想纵声大笑,可是他却忍住了,他耸了耸肩:“对不起,在这个问题上,我们的意见分歧,我是一个大男人主义者!” 雷雪呆了半晌,才低叹了一声:“是,你是一个可爱的大男人主义者。我并不是不愿意告诉你解开死结的情形,而是我不能说……或者说,我无法说……这无法说的意思是,我现在根本还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一定会知道!” 雷雪的话,说得十分慢,每一个字都说得十分清晰,可是如果不用心听,还是不容易明白的,而且用心听了,也要回味一下,才能明白。 罗开很快就明白了,他仍然十分疑惑,甚么叫“知道一定会知道”? 雷雪发出了一下低叹声:“我无法作进一步的解释,一定要等到我有了天神之盒之后,才能有进一步的发展,不过,我知道我一定能解开死结!” 这样的话,如果出自另一个人的口,罗开一定连想都不想,就将之当作是胡言乱语,可是雷雪有着超特的能力,能够知道他人的思想,她自然也可以有预感的能力,知道自己可以解开死结! “解开死结”这四个字,本来有着无可解决的矛盾,甚至到了这四个字成为一种行动的时候,会是甚么样的一种情形呢?罗开也不禁感到了极度的疑惑。 以雷雪的能力来说,她这时自然知道罗开心中的疑惑,但由于地无法作进一步的解说,所以她也就默然不语。 过了片刻,罗开才道:“我们去见康维,只要他肯帮忙,天神之盒不是甚么难得的东西。” 雷雪略低着头,用十分动听的声音回答:“谢谢你!” 罗开挺了挺身子,在这时候,他想起了水红小妹妹,他和水红之间,纯粹是哥哥和妹妹的情感,可是相互之间,都如此关心。水缸和那个来历古怪的异人,也是通过了康维而离开地球,使得罗开十分怀念。 现在,这个有超卓能力的雷雪,和自己,又是另一种形式的男女关系,那应该是甚么呢? 罗开才想到这里,雷雪已经低声道:“朋友,鹰,我们会是打破性别局限的极好的朋友。” 当罗开乍一听到“朋友”两牢时,他还是不免吓了一大跳,因为在那时,他正好地想到了这个名词。朋友,真正的朋友,大可不理会对方的性别。罗开的吃惊,自然又是因为自己在想甚么,雷雪立刻知道了的缘故。他不由自主干咳了一声:“不过,想深一层,和你做朋友,十分困难,你知道别人的思想,人家想的对你稍有不利,你就知道了,友情也就无法维持下去,人和人之问的关系再好,也必然不能百分之百为对方着想,人人都是先为了自己,再为他人的。” 雷雪长叹一声:“正因为如此,所以找一个朋友也没有,寂寞得难以言喻我是世界上最寂寞的人。我想,如果我能有朋友的话,你是唯一的一个,由于你光明磊落,又由于我和高达同时出现,排除了性别的障碍,你想的既然和说的一样,绝对不会口是心非,那么,我知道你的思想也就和不知道你的思想一样!” 罗开生了起来,他对于自己性格光明正大的一面,自然极具信心,听得雷雪这样分析,他也十分高兴,伸手在雷雪的肩头上,重重拍了一下,豪爽开朗地宣布:“好,我们是朋友!” 雷雪的身子微微发抖,显得她心情激动之极,以致它的声音,也有点发颤,她道:“我一直在埋怨老天为甚么对我那么残忍,让我有这样的异能,以致如此寂寞,生活痛苦,现在总算好多了!” 罗开笑:“那是说,就算你解开了死结,也不会向天神要求取消你的异能?” 雷雪侧着头,认真地想了一会,才道:“不,我还是不会改变主意……高达这个浪子,实在很可爱,可是就是由于我每一秒钟都知道他在想甚么,而使他变得不可爱。我不要再有这种异能。” 罗开喃喃地道:“愿天神能帮助你,也帮助高达这个可怜的浪子!” 罗开和雷雪见到康维十七世的时候,是在雅典的一幢大房子之中,那是康维的临时居所,康维摆脱了一大群记者,张开双臂,和罗开拥抱,他在罗开的耳际低声道:“我决心做一个真正的地球人!” 罗开笑:“作为一个地球人,欢迎你入籍!” 两人互相大力地互拍着背部,康维向站在罗开背后的雷雪看去,才望了一眼,他就征了一征,伸手指着自己的头,现出十分疑惑的神色来,然后,他推开罗开了,一步跨到了雷云的面前,十分不礼貌地盯着雷雪看。 这时雷雪仍然套着头罩,她准备除了头罩,可是康维又道:“不必了,我可以看到你美丽之极的脸容,你……你的脑部活动所发射的能量,和一般人大不相同,你来自哪一个星球?” 雷雪立即回答:“我只知道我是地球人!” 康维又问:“你脑部的异常活动,能为你带来甚么样的能力?” 雷雪立时回答:“能知道别人的思想?” 康维拍着自己的头:“我在想甚么?” 雷雪忽然笑了起来,她笑得十分欢畅,而令得它的笑声,听来更是悦耳之极。 看康维的神情,他和罗开一样,都不知道她为甚么忽然之问,会笑得那么开心若不是真正欢喜,入不会发出这样的笑声来。 雷雪立时带着笑解释说:“我不知道你想甚么,一点也不知道,你不是人…… 不是地球人!” 康维瞪着眼:“那你高兴甚么?” 雷雪仍然笑着:“我才与想甚么就说甚么的鹰做朋友,又可以跟一个我根本不知道他想甚么的人做朋友,怎么不高兴?” 康维一听,也大量岗兴:“好极了,好朋友!” 康维伸出手来,雷雪也伸出了手,康维的手极大,把雷云的心手,全包在它的大手之中,用力地摇着。 罗开在这时,提出了要求。康维听了之后,呆了半晌,才道:“事情十分简单,可是,死结是解不开的!” 雷雪这时又重复了那句话:“我知道我能!” 康维侧着头,半闭着眼睛,他的眼中,有光芒在不住地闪烁,那表示它的记忆系统,正在全速运作。 过了一会,他睁开眼来,摇了摇头:“在我的资料系统中,不存在这个方法。”雷雪眨着眼不再蒙着脸,在罗开和康维的面前,她可以享受当常人的乐趣,如果每一个人都像罗开,她可能不必再去向天神之盒求取愿望了。她俏丽的脸庞,由于长期不接触阳光,所以看来十分苍白,但是当她俏皮地眨着眼睛的时候,她却有说不出来的动人,只不过她始终带着几分忧郁,这或许要等到它的异能消失之后,才能消除了。她道:“你资料中没有这个方法,并不代表真的没有这个方法,对不对?” 可能自康维有他的“生命”以来,从来也没有听到过这样的语言,所以他征了征,才笑了起来,连声道:“当然,当然,我的资料储存虽然多,可是和宇宙间所有的资料相比,还只是亿万分之一,不算甚么,不算甚么!” 雷雪忙道:“我绝没有贬低的意思,你所拥有的资料,我相信,在地球上,是一等一的了!” 康维呵呵笑着,指着雷雪:“在银河系之中,你也是一等一的了,我就知道你何以会知道别人的思想,你大脑皮层有着一层膜状的组织,对脑能量的感应,灵敏之极,这种脑部组织,不属于地球人所有!” 雷雪骇然:“我不是地球人?” 康维笑:“我不知该怎么说,你的上代之中,必然有一个不是地球人,不知来自哪一个星球,可能是你十七八代之前的祖先,你根本不知道有他的存在,可是来自他的遗传基因,突然在你身上发作,你就遗传了它的异能,和地球人不同。” 雷雪听得十分入神,罗开也不禁“啊”地一声:“地球也有许多奇才异能之士,都可能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发生的?” 康维点头:“应该是,不然,大家都只是地球人的遗传基因,很难有突变。不但是个人,甚至是整个民族,都会接受外星的遗传基因,例如音乐天才,等等。” 雷雪苦笑:“这外星血统带来的能力,一点也不可爱,请问……我大脑皮层上的那层薄膜……是不是可以动手术割去,使我成为一个普通人?” 康维又半闭上眼睛一会,摇了摇头:“太危险了,变成白痴的可能率是百分之七十二,何必要去冒这种险?” 雷雪叹了一声,长长的睫毛抖动着,看来她真的感到伤心,她竟然说出这种话来,“我宁愿自己是白痴!” 罗开立刻以十分严厉的目光望向她,雷雪没有再说甚么,可是神情十分倨强。 罗开忍不住道:“不要对浪子寄以任何希望,就算他知道甚么是爱情,那一部分能力,也早已进入他复制人的脑中,不在这个高达的脑里!” 雷雪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看它的样子,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讨论下去。康维十七世在一旁,啧啧称奇:“宇宙中最奇妙的星体是地球,在地球上的高级生物,科学水平极平常,可是在你们的感情生活之中,有一项叫做“爱情”,像是瘟疫一样,一被沾惹上了,不论男女,无不死去活来,侥幸熬过来了,没有死,也要脱一层皮!” 罗开听得又好气又好笑:“听听,机械人也讨论起爱情来了!” 康维一翻眼:“这叫作旁观者清,看着个美丽的女郎,若不是有爱情的烦恼,怎会这样眉心打结:全里像坠着铅一样?” 罗开向雷雪看了一眼,心想,若是高达在旁,看到了她这样的情形,不知道会不会因而产生爱意?罗开苦笑了一下,他知道不会,高达会怜爱她,会把她紧紧搂在怀中,可是最终的目的,还是俱在它的身体上得到肉欲上的快乐享受。 虽然存在着爱意,也一样要有肉欲上的欢愉(天下哪有精神恋爱这回事),可是女性似乎对单纯的肉欲之欢不满足,一再追求虚无飘渺的爱情:真不知道是自寻烦恼,还是女性本身就是痛苦的化身。 罗开杂七杂八地想着,一直到雷雪向他投来一个责怪的眼光。 罗开拍了一下手,望向康维:“你准备甚么时候到月球背面去?” 康维笑:“我不必自己去,刚才我已经联络到了两个宇宙考古家自从在你那里知道了天神之盒的资料之后,我就发讯号向宇宙之间徵求有关它的资料,这种资讯交流的情形,在星际相当普通,所以我收到了他们的讯息,这两个考古学家正在宇宙各处,搜集有关天神之盒的资料。” 雷雪用心听着,罗开听得骇异之极,他自然知道那两个“宇宙考古学家”是甚么人,这时,他才知道他们并不是“恰好”来到地球,而是收到了康维的消息之后,才来到地球的! 宇宙星际,早就有那么频繁的资讯交往在进行只怕在地球人还在旧石器时代的时候就有了,地球人却一直不知道,还以为自己那一点微末的文化足以照耀千古。 这是甚么样的无知! 康维十七世自然不知道罗开心中的感慨,雷雪是知道的,所以她不但向罗开投以同情的一眼,而且,还伸出手,在罗问的手背上,轻轻碰了一下。 按着,她望向罗问的眼光,感慨莫名! 因为她又知道,罗开接受了它的同情,绝没有因为它的手指碰到了他而有甚么绮思这几乎是每一个男性都难以避免的! 康维忽然笑了起来:“那两个宇宙考古学家,不知来自甚么星球,他们的外形古怪极了,想破了你的头,也设想不出来。” 罗开闷停了一声:“也没有甚么特别,不过是扁平得好像木板锯出来的一样而已!” 康维乍一听,神情惊讶之至,可是随即,他使哈哈大笑起来,指着罗开:“我的资料系统要改进一下了,他们到了地球,见到的地球人,当然就是你。” 罗开弯了弯身:“正是区区在下!” 雷雪也从罗问的记忆之中,知道了那种扁平人的样子,她以手加额:“幸好我的外星遗传基因没有给我那么可怕的外形!” 康维和罗开都笑了起来,康维道:“我已委托他们在月球背面找几十个天神之盒来“他讲到这里,向雷雪望来,雷雪摊了摊手:“就算解不开,也没有损失,是不是?” 康维哼一声:“有损失,你会失望!” 雷雪呆了片刻,不出声,轨在这时,忽然门外传来了一阵喧哗声,在还末弄明白发生甚么事情时,“碎”地一声响,门已疾推了开来,一个身形高大,貌相吆美之极的东方男人,一脸惶急的神情,像是旋风一样,卷了进来,康维一扬手,想有所行动,可是罗开已看清进来的是甚么人,一伸手,握住了康维的手腕。 十一、英雄大会 冲进来的是浪子高达。 浪子高达才一冲进来,不知道他本来想有甚么行动,可是当他一跟看到了雷雪之后,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只怕从来没有一个人,曾往刹那之间呆到这个程度的,他站在那里,维持着冲进来的时候的那种姿势,那是充满了动感的一个姿势,可是当时却以静态出现,看来更是怪异莫名。 他一动不动,看起来,像是连血液都凝固了一样,它的双眼,盯在雷云的脸上,一眨也不眨,连眼神也是固定的! 雷雪在它的注视之下,缓缓闭上了眼睛,现出十分痛苦的神情,显然是她一下子就知道高达在看到了它的俏脸之后,心中在想些甚么! (后来,罗开问浪子:“你在那一刹间,心中在动甚么肮脏的念头?”)(高达的回答是:“天地良心,我想到自己的脸,紧贴着那张美丽的脸孔时,会是甚么的一种销魂滋味!”)(罗开问:“就这样?”)(高达叹了一声:“当然想到和她脸贴脸的时候,我们已合二为一,两个人的身体,已经结在一起!”)(罗开只叹了一声,他不能说高达的不是,高达就是高达,他就是这样子的!)雷雪一下子转过了身去,高达刚才一下子冲出体外的魂魄,这时还没有回到它的体内,直到罗开大喝一声:“浪子,你太失态了!” 高达却大踏步向雷雪走去,绕到雷雪的面前,雷雪又转过身,高达再绕到她前面,两个人迅速地绕了几个转,雷雪的脸色更白,冷冷地道:“你知道不,你令人嗯心。” 高达呆了一某,这只怕是他第一次,在一个女性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日高达听到了一生中从来也未曾听到过的话,自然陌生不过,不知道如何反应才好,而雷雪又一次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高达十分忘情地伸手,去搭雷雪的肩头,想把它的身子扭转过来。就在这时候,罗开走过去,一下子握住了高达的手,沉声道;“浪子,她有一项异能,完全知道别人脑部活动产生的能量:她知道别人想甚么,完全知道,她刚才已经说了,你想的,令她呕心!” 高达大声抗议:“呕心?那是人的生命历程之中,最美妙的行为!” 罗开沉声道:“可是她向往爱情!” 高达后退了一步,重重一拳打在墙上,说了一句粗话,才又道:“又一个笨女人!” 罗开看到雷雪的神情,委曲之极,眼中泪花乱转,罗开不禁苦笑! 这世界上,常听得的是,相爱男女之问,要互相了解,了解的程度愈深愈好。 这时,罗开才知道,这种观念,谬误之极! 雷雪太了解高达了,高达想甚么她都知道,正由于这一点,她和高达之间,轨无法产生爱情! 这种情形,在朋友关系上,也是一样。 两个互相之间太了解,甚么隐藏也没有,甚么秘密也没有的人之问,非但没有爱情,也没有友情! 这样约两个人,只有远远避开,不相见面,见了面,绝不会有任何愉快的事发生。 罗开在感慨万千,雷雪和高达之问的对话继续着。雷雪的俏脸本来就白,这时更苍白得可怕,它的声音之中充满了哀伤:“或许,要求在性接触之外,再要有温柔体贴的女人,全是笨女人。” 高达扬了扬眉它的那种动作,实在对女性来说,有着不可抗拒的魅力,即使在这种情形下,也可以在雷雪的神情上,证明这一点,但雷雪这时又转过头去,高达的口中也吐出话来:“那又怎样,目的还不是为了肉体上的愉快?” 雷雪偏过头去,幽幽叹了一声:“浪子,你才是世界上最笨的男人,你根本分辨不清有爱之性和无爱之性:因为你从来也未曾享受过、得到过有爱之性!” 高达打了一个“哈哈”:“对不起,我确然辩不清,原因十分简单,因为我根本不认为有两种不同的性!” 雷雪没有再说甚么,只是缓缓走了开去,高达先向罗开作了一个手势,又向康维望了一眼,眼光之中,竟大有敌意。 罗开走向高达,压低了声音:“浪子,你的行为有点反常,控制一下!” 高达一昂首,大声回答:“因为我遇上一个行为反常的女人!” 雷雪并不转身,声音十分平淡:“高先生,是不是我曾经要求你的帮助,就必须接受你的侮辱?” 高达放肆地扬声大笑:“侮辱?如果你自认是正常的女人,我就为我的侮辱道歉。” 雷雪低下了头,长睫毛不住抖动着,没有立即回答,罗开皱着眉,表示对高达的不满,康维十七世移动了一下身子,同罗开道:“鹰,你的朋友是不是有点不正常?” 康维的话,已经转来很有火药味了,高达立时满面怒容,罗开叹了一声:“我不知道它是不是可以认为自己正常,真的不知道!” 高达冷冷地说:“每一个人都可以照自己的意愿生活!” 罗开直盯着高达:“说得对:但当这个人不是一个人生活,而是要求别人和他一起生活时,这个人也就必须顾及他人的意愿!” 高达的神情,变得十分难看,可是那只不过目二刹那问的事,按着,他抬起头来,长长地叮了一口气,大踏步来到了雷云的身边,十分彬彬有礼地向雷雪弯了弯腰,用听来十分诚恳的声音道:“对不起!” 雷雪的身子震动了一下,显然在那一刹问,她明白了浪子在想甚么,而那又令得她十分激动之故。 高达继续道:“我接到报告,你在这里,所以急急赶了来……我总算看到了你的脸,而一见到了你之后,我的想法,不管你如何评价,那是正常的男人必然的想法。” 高达说到这里略停了一停,才转过身去:“我想你已经必然可以得到天神之盒,再见!” 他说着,大踏步向门口走去,来到了门口,他又停了一停:“我会想念你,你是我见过的女人之中最美的一个,不然,我也不会单听你的声音,就感到那么迷人了:不过对不起,我想到你的时候,仍然离不开性爱!” 雷云的身子又震动了一下,抬起头来,望着高达宽厚高大的背影,口唇掀动了几下,可是却并没有发出声音来,高达伫立了几秒钟,大踏步走了出去。 罗开叹了一声,高达和雷雪之间,他知道,纠缠必然会继续下去。或许,当雷雪没有了可以知道他人想甚么的能力之后,情形会改善。 也或许,让高达这个一直以为没有女人可以抗拒它的浪子,一直得不到雷雪,从而改变他对女性的态度。 无论如何,那都是以后的事了,以后的事,谁又能知道和预料呢? 康维的神情十分惘然:“这位先生就是大名鼎鼎的浪子高达?看来他对女人有办法的传说并不可靠。” 雷雪叹了一声:“传说是可靠的,或许他说得对,我太反常了!” 康维骇然地望向雷雪,雷雪神情惘然得令罗开不忍去看她,同时也知道她心情的矛盾:她不是不想和高达在一起,可是又无法忍受高达那亦裸裸的性的追求。 如果她不是有这种异能,只怕她也和其他许多美女一样,无可抗拒地成为高达的性伴侣了! 在想像之中,能够知道他人在想甚么,应该是极好的好事,可是看雷云的情形,却一点也不是那样。这像许多人都以为如果能够成为隐身人,一定十分快乐一样,真要是成了一个隐身人,其实痛苦莫名,罗开就知道一个有关隐身人的故事,故事中的隐身人,受了“透明光”的照射之后市隐了身,痛苦莫名,千方百计要变回普通人。这情形,和雷雪千方百计,甚至想向天神之盒求助,要使她变成一个普通人一样! 康维有点故意制造气氛她笑,指着雷雪:“就算你的祖先之中,必有一个是外星人,你有着非地球人的遗传因子,但是你还是地球人,除了地球人之外,只怕别的星球上的人,没有那样的感情烦恼!” 罗开听了,瞪了康维一眼,地想起八角星人、三晶星人之问的感情纠缠,那情形也和地球人一样。他感慨地道:“当生命的形式,进化到了不单是为了繁殖而分出两性之后,轨产生了感情,所以,只要是高级的生命形成,就一定有感情的纠缠。” 康维摊着手,表示他自己无法理解,他吸了一口气:“我和那两个宇宙考古家联络,还有得了天神之盒的安歌人,不是邀请了一些人,有一个聚会吗?我会及时赶来“他说到这里,向雷雪望去:“放心,到时,一定有你的一个!” 雷雪咬了咬下唇:“谢谢你!鹰,我们这就去参加安歌人的聚会?” 罗开侧头想了一想,时间也差不多了,这个聚会,是以他,亚洲之鹰的名义发出请帖的,他总不能迟到,所以他立即道:“好,这就走。” 康维笑:“我现在在国际上很吃得开,要不要用我的私人飞机去?” 罗开十分高兴:“当然好”然后,他压低了声音:“你何必要飞机?” 康维大乐:“为了掩人耳目,别忘记,我要做一个真正的地球人!” 雷雪也被他逗得笑了起来。 罗开和安歌人取得了联络,告诉她自己的行综,安歌人在电话中,声音十分兴奋:“鹰,许多人来了,有不能来的,也都有专函来解释不能参加的原因,想不到反应如此热烈!” 罗开笑:“若是在请柬上写明,参加者每人都可以获赠天神之盒,那只怕来的朋友更多。” 安歌人征了一征:“甚么意思?” 罗开吸了一口气:“天神之盒会大量从月球背面被带到地球来,宝贝。”他也知道,盒不算甚么,重要的是如何解开死结! 安歌人的长叹声传来:“这些日子来,对于如何解开死结,一点进展也没有。” 罗开向雷雪看了一眼,他没有再向安歌人说到死结不能打开的结论。雷雪知道他在想甚么,立即道:“等我得到了天神之盒,事情就会有突破。” 开罗没有出声,雷雪却已不满地道:“不能是“希望是”,而是要“一定是』!” 罗开不置可否,在康维的安排下,他们乘搭大得超乎想像的私人飞机,千多个小时之后,降落在台北的机场。 才一下机,就看到安歌人和一个十分高大、黜黑的中国人在一起,安歌人介绍:“这位是王先生,我们的聚会,给他带来了不少麻烦。” 那位王先生,一看就知精明能干,伸手和罗开热情地握着,对蒙着脸的雷雪,略现讶异之色,他说话的声音很悦耳:“一下子有那么多出色的人聚集,难免有点紧张,安歌人小姐已把一切说明了。” 他摊了摊手,又道:“欢迎:欢迎!” 罗开笑:“三山五岳的人马全来了!” 王先生也笑:“倒有点像武侠小说中的甚么英雄大会一样!” 安歌人的那幢酒店,建造完成,却又未曾正式开业,所以正好要来招待贵宾。 安歌人在留给罗问的肩间之中,俱依着罗开,柔软的手,自罗开的衬衣中,伸了进去,她略略地喘息着,腻声道:“鹰,我一共发出了两百张请柬!” 罗开轻哼了一声:“真的是三山五岳的人马都来了。” 安歌人还转出罗开的声音中有若干程度的不快,她解开了罗开衬衣的钮扣,把自己的粉脸贴了上去:“人多了,主意总多一些。” 罗开想起月球背面那上千具干,个个脸上都有着痛苦无比的神情的情形,不由得叹了一声。不过他立即搂住了安歌人,因为她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恣意地亲吻着,令得他壮健的男人身体,感到了无比的兴奋。 他搂住了安歌人的细腰,把她高举了起来,安歌人的双腿,像蛇一样盘住了它的腰,整个人软伏在罗开的身上。本来,安歌人有一个问题想问,可是在这种情形下,她自然也问不出来了。 她本来想问的问题是:那和你一起来的蒙面女人是谁? 这样的问题,自然没有必要在两个人的身子,都发热生火时提出来。 等到安歌人终于提出了这个问题来的时候,罗问的回答十分冷:“一个朋友。” 安歌人还想问,就传来了敲门声,这时他们正在罗开占用的套房外问,安歌人走去开门,门外是一个身形很高,俊美得叫人吃惊的青年人,一脸的俊美,和一脸的聪明,他介乎青年和中年之问,可是可以看得出,它的智慧,远在许多成年人之上。 那青年人先向安歌人看了一眼,视线一下子越过了她,落在罗开身上,一看到了罗开,他就高高举起双臂,发出了一下欢呼声。 它的欢呼声十分响亮,令得就在他身旁的安歌人吓了一跳,那青年却若无其事,继续他看来夸张的动作:“鹰,我们是见过的,你还记得不?” 罗开只觉得眼前这个青年,自己应该是十分熟悉的,可是偏偏想不起它是甚么人来,只是罗开一看到他,轨十分喜欢不论男女,有俊美的外型,总是一件十分容易讨人喜欢的。 罗开微笑着:“应该记得的,可是却不记得了!” 青年哈哈笑着,向前走来:“那次,在一家酒店的大堂中,我奔得太快,几乎撞在玻璃门上,是你飞身转过来救了我的!” 罗开“啊”地一声,几年前,发生的事,自然全部想起来了,那一次,在一个晚宴上,他和着名的传奇人物卫斯理相遇,两人一见如故,正欲详谈,那青年(那时还是一个少年)几乎撞在玻璃门上,罗开阻挡了他之后,本待和卫斯理相会,可是突然又发生了一些事变,以致他不得不先去应付。 从那次之后,他和卫斯理,竟然就没有再见面的机会,所以,有时两个人要相会,也得讲机缘的。 那青年一扬眉:“想起来了,卫斯理常说,他未能和你相聚,十分抱憾。” 罗开心中当时想到了一点:一定是这一次,卫斯理也不能来了! 他不禁十分失望,因为在它的心目之中,卫斯理是一个主要的人物,那青年|。自然就是卫斯理的心友温宝裕,走到罗开之前,十分热情地拥抱了罗开一下:“卫先生和卫夫人实分身不暇,他们说,他们做两件事,你一定会接纳的。” 罗开虽然失望,但是也觉得眼前这个青年十分有趣,所以他问:“哪两件事?” 温宝裕道:“第一件,他们为不能出席聚会而道歉。” 罗开急道:“哪里的话,虽然我恨失望,可是我绝对相信他们分身乏术。” 温宝裕指着自己的鼻子:“第二件,他们一致委我做代表,参加聚会。” 罗开呵呵笑着,双臂张开,紧紧地抱了温宝裕一下:“欢迎之至,早就知道你的许多事迹,好像近来有一桩,是和一个十分美丽的苗女有关的?” 温宝裕听得罗开突然提起了这个苗女,一张俊脸,不禁涨得通红,它的伶牙利齿,也不知道到哪儿去了,这种窘态,逗得安歌人格格娇笑不已。 罗开看到温宝裕发窘,忙岔了开去:“你有甚么需要,只管提出来,这座酒店整个都是安歌人女士的,首先知悉有天神之盒,也是她告诉我们的。” 温宝裕神色回复了正常:“那盒子呢?先拿出来看看,可不可以?” 安款人沉吟着,还没有回答,门铃声又响起,安歌人打开门,门外是蒙着脸的雷雪。 雷雪站在门外,罗开性向她作手势,请她进来,雷雪一双晶亮的脾子,在温宝裕的身上,转了一转,温宝裕看到了一个蒙面女人,本来对她没有甚么好感,可是一和它的目光接触,心中便不禁啊地一声,脱口道:“这位女士,要是容貌上有甚么缺憾,我知道一种高深的巫术,可以补救,要不要试一试?” 罗开一听,当时就忍不住纵笑起来,温宝裕知道自己一定犯了大错,轨只好解嘲似地作了一个鬼脸,温宝裕的真挚是无可怀疑的,雷雪十分感动,所以垃不掩饰自己的声音回答:“谢谢你,暂时还没有这个需要。” 她一开口,温宝裕和安歇人两人都呆住了! 雷雪先望了安歌人一眼,再望向温宝裕:“你想得对,心爱的人的声音,才是最动听的声音。” 温宝裕直跳了起来,张大了口,指着雷雪,惊讶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刚才他一听到雷雪的声音,就想:这女人的声音真好听!可是按着,他又想:蓝丝的声音更好听。蓝丝,就是他新近在一件怪遇中结识的那个苗女。 雷雪的声音仍然那样轻柔动听:“令你吃惊了,我有一项本领,能够知道人家在想甚么不论你想甚么,我都知道。” 她说到这里,转头向安歌人望了一眼,安歌人的脸上,不由自主,红了起来,她自己自然知道,刚才自己想到的是:这女人和鹰,不知道是不是做过爱。 温宝裕呆了呆:“真有这样的异能?这……真是再地想不到,真太好了!” 雷雪低叹了一声,罗开作了一个手势:“如果她能打开死结,它的愿望是消灭这种力量!” 温宝裕惊讶得张大了口,说不出话来,不知有多少问题,想问这个异能女郎,可是罗开作了一个手势,示意他等一会再说,他对安歌人道:“它的脑部组织与常人有异,对于极其微弱的讯息,都可以接收得到,在天神之盒上,在神绳打成的死结上,如果有着天神留下来的讯息,别人感觉不到,她就有可能感得到!” 安歌人盯着雷雪,罗开在停了一停之后,又道:“要是连她也感不到甚么的话,那么,不是在盒上根本没有甚么讯息留下来,就是地球上根本没有人可以接受到天神的讯息!” 雷雪淡然一笑,同着安歌人安歌人完全没有说话,雷雪是根据她所想的和她对答的:“很快,每一个人都可以有一只天神之盒,一大批会由月球背面来到地球“安歌人向罗开看去,雷雪又道:“不是他,是康维十七世请两个宇宙考古学家帮忙弄来的。事态又有新的发展,天神之盒不单在地球上出现,在许多星球上都出现过,而赐下天神之盒的天神是人,是至今为止,宇宙中最早的星际旅行者。可是,他们突然在宇宙之间消失了,没有人找得出原因,天神之盒是他们在各星球上留下的东西,希望上面可能有他们留下的讯息。” 安歌人瞪着雷雪,她索性不说话,雷雪道:“我性急,如此而已……” 安歌人咬了咬下唇,叉点了点头,走了出去,温宝裕趁机,向雷雪问了大量的问题,当他弄明白了雷雪的苦恼之后,他又不禁呆了半晌,苦笑着同意:“是啊,一个人若是知道了另一个人心中所想的是甚么,这两个人确然很难做朋友。” 过了一会,他又道:“再好的朋友和恋人,也需要若干程度的谎言,才能维持相力的感情!” 他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要是所有人都说谎了,那是甚么样的情景?” 他一个人兴致勃勃地问,安歌人已提着一只箱子走进来,打开,捧出了那只天神之盒来。 十二、死神的诺言 温宝裕凑过去看,又发表了一大篇各种各样的意见,听得罗开目定口呆,而雷雪则把目光投在天神之盒上,看不到她脸上的神情,可是她整个身子,都表示出全神贯注,人人都可以感觉得出来! 由于感到雷雪是那样的全神贯注,温宝裕也感到自己不该说话来打扰她,所以他居然停了口。 四个人一点声音也不发出来,足有十分钟之久,雷雪才转过头来,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才道:“我肯定有讯息,就在这个死结上!” 她指了指那个由神绳打出的,看来复杂无比的死结,结子约有栗子大小,可是重重叠叠,看来不知多少转,多少重! 雷雪的手指在死结上轻轻抚过:“可是,讯息微弱之极……微弱到了若有若无的地步,我无法在一个死结上得到甚么,可是,如果在我面前的死结多些,我相信可以想到甚么的。” 罗开十分兴奋:“而我们正可以得到许多天神之盒!” 温宝裕又问了不少问题,接下来的时间中,罗开几乎给他问了个头昏脑胀,忍不住问:“卫斯理受不了你的时候他会怎样对付你?” 温宝裕笑嘻嘻地回答:“他会老实不客气地把我赶出去,绝不留情!” 罗开一声吼叫,双手向温宝裕双肩头上抓了下来。 温宝裕也大叫一声,转身就逃,奔向门口,拉开门向外就走,一下子撞在一个人的身上,那人身形高大,貌相威武,一蓬扎髦,看来十分神气,这个人是世界级的名人,照片早已传遍全世界,温宝裕一见就认得,伸手向他一指:“康维十七世,带来了多少个天神之盒?” 康维见过的大阵仗不少,可是一个青年人这样肆无忌惮地对他说话,倒也不常见,所以不免征了一征。它的手上,提着一只形状十分怪的大箱子,望着温宝裕,现出询问的神情来。 罗开则在温宝裕转身逃开去的时候,就喝了一声采:“好轻功!” 这一切,几乎部是在同时发生的,温宝裕向罗开抱了抱拳:“有两个女孩子,堪称是天下第二轻功高手,行动犹如鬼魅,有幸得她们指点一二,倒叫行家见笑了!” 他这一番又做作又老气横秋的话,逗得罗开又笑了起来,温宝裕却没有半分钟时间肯静下来的,他立时又去打量康维手中的那只大盒子。 那只大盒子的形状,其实也不是很怪,是方形的,和康维一样高,竟约六十公分,可是它十分薄,大概只有十公分厚薄,看来像是装载画纸之用。 温宝裕搔着头:“你应该带天神之盒来的,这篇盒子中,可放不下天神之盒,啊呀,不好:你把许多天神之盒都踏扁了?” 康维对这个灵活之极的青年,人感兴趣,伸出大手来,在他的头上拍了拍,温宝裕也不以为件,望向康维:“盒子中是甚么东西?” 康维一沉脸:“别得罪人,不是东西,是我约两个朋友!” 康维不论说箱子中是甚么东西,温宝裕都可以接受,可是康维居然说那是.“两个朋友”,温宝裕的想像力再丰富,一时之问,也弄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他立时向康维作了一个鬼脸,意思是:“你在开玩笑?” 康维立时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是在开玩笑。而罗开在一旁,一听得康维那样说,立即就明白了那“两个朋友”是甚么人。 当然就是那两个扁平人那两个宇宙考古学家,也只有他们这样形体的人,才能在这样扁薄的箱子中! 温宝裕还在向康维挤眉弄眼,表示不相信。康维却呵呵笑了起来:“这两个朋友的身体形状有点怪,他们要是公然出现,只怕会引起暴动,所以只好把他们放在这箱子中带来带去。” 温宝裕大惑兴趣:“外星朋友,不要紧,我不怕,再古怪的外星生物我都见过!” 他一面说着,一面向安歌人和雷雪望夫,雷雪笑:“你都不怕,我们两个女性,不至于会害怕:请这两位朋友出来吧:在箱子里,只怕不十分好过!” 康维已经打开了箱子他打开的方式十分特别,是从箱子的上端,揭开了一边,才一杨开,只听得两个人齐声道:“还好,并不难过!” 按着,轨看到两个人,冉冉自那扁薄的箱子之中,升了起来。这两个人,照样有头有脸有手有脚,样子应该是普通之极,可是他们的身体是扁平的,看起来却又实在怪异莫名。 他们的这种情形,任何人看到了,都会惊讶无比,目定口呆,可是温宝裕吃惊的方式,和常人大不相同,他一样目定,可是口却不果,在它的口中,发出各种各样的惊呼声来,哼哈啊呀,不绝于口。 那两个扁平人完全升出了箱子,又缓缓落了下来,可是离地却还有一公分的距离,并不着地,就这样虚浮在地面之上。 他们还没有完全落下来时,温宝裕已绕着他们,转了好几个圈,口中仍然不断有怪声发出来。两个扁平人神情怪异,望向康维,指着温宝裕:“这人使用的是甚么语言,怎么连我都听不懂?” 温宝裕“哈哈”一笑:“我使用的是最原始的人类语言,只有在表示极度惊讶时才用,啧啧,当真是天下之大,不,宇宙之大,无奇不有!” 他一面说,一面又绕着两个扁平人,转了三转,然后来到他们面前,伸出手来。 扁平人也伸出手来,温宝裕和他们握了手,又发表意见:“手倒是柔软的,你们的样子,看了会叫人误认为是木板锯出来的!” 罗开提高了声音:“小宝,地球上必然会有更多的外星人来到,不要嘲笑别人的外形,是起码的礼貌。” 温宝裕忙分辨:“我绝没有嘲笑的意思,只是感到好奇,他们的身体,比我们的实用多了,而且他们竟然能克服地心吸力有一说,埃及的金字塔,用来建的石块,每一块重二十吨,古代根本没有工具运输,所以是在令得石块变成无重状态时造成的,那是不是你们的杰作?” 它的思想,天马行空,前后相隔十分之一秒,轨可以不知道想到甚么地方去。 两个扁平人却回答得十分正经:“地球上的金字塔,的确不是地球人的力量建造的。地球上有许多古建,都和宇宙星际的高级生物有关,但是金字塔是由谁设计,在甚么情形下建成的,我们未曾经过考证,不敢乱发表意见!” 温宝裕感叹:“到底是专家,说话那么实在!” 他忽然又发觉所有人都站着,又大声道:“大家站着干甚么?坐下来说话吧。” 雷雪走向那两个扁平人:“两位才从月球背面回来?带来了多少天神之盒?” 两个扁平人互望了一眼,视线又移向那只放在九上的天神之盒,迟疑了一下:“真要坐下来慢慢说!” 他们说着,轨各自拣了一张沙发生了下来,温宝裕极好奇地观察他们的姿势,雷云的声音有点急促,它的声音极动听,带着点儿急促,叫人听了,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完成它的心愿,她在追问:“你们带来的天神之盒,在甚么地方?” 两个扁平人又五望了一眼,一个道:“如果我说海关不准进口,你相信吗?” 温宝裕干笑了一下,雷雪叹了一声:“对不起,我不觉得幽默!” 扁平人的神情变得十分严肃:“在月球背面,我们看到了成千上万的干,这些干在生前,都会拥有天神之盒,可是从他们的神情看来,天神之盒带给他们的绝不是快乐,而是直到死亡的绝望和痛苦!” 雷雪又叹了一声:“那是他们打不开死结的缘故。我已经知道,打开死结,并不是真正叫你去打开这个结,而是天神在这个结上,留下了讯息,只要能感应到这种讯息,并且了解了它的含义,那么,结就打开了!我对各种讯息的感应力特别强,我已经感到了有讯息,可是只有一个天神之盒,讯息太微弱,如果有多值,集中在一起,我想我可以解出讯息中的含义来!” 雷雪说得十分详细,扁平人也听得特别留神。 等雷雪说完了之后,扁平人才通:“我们带了许多到地球来,既然你们一致要求要它们,它们为你们带来任何苦痛的后果,我们都不负责!” 雷云和安歌人两人立即齐声道:“当然!” 温宝裕却有相反的意见:“东西是你们带来的,有甚么后果,当然要负责,不过,我们可以不怪你!” 罗问的声音很低沉,也很坚定:“我自始至终,不赞成这种向天神之盒求愿望的事!” 康维也表示了意见:“既然已答应了两位女士,只怕一定要做到!” 扁平人的神情十分为难在他们扁平的脸上,现出了这种挤鼻子弄眼睛的神情,看来十分滑稽,可是个个望着他们,连温宝裕也没有笑。 扁平人叹:“我们十分为难,用地球上的行为来说,我们……我们就像是把二乙酝吗啡交给使用者一样!” 扁平人口中的“二乙酝吗啡”,是海洛英的正式名称,雷雪一听,轨道:“当病人十分痛苦的时候,海洛英也能止痛!” 扁平人苦笑,可是她明亮的眼睛之中,明显地有泪花在闪耀,温宝裕叹了一声:“它的困扰是能够知道别人在想甚么!” 雷雪勉力使自己的声音镇定,纠正温宝裕的话:“我能够知道的是地球人在想甚么,这两位外星朋友的思想,我就一点也接触不到这一点最可哀,地球人的心思,坏得不能再坏,我全然知道人家在想甚么,等如好好的一个人,成年累月在粪池中打滚一样,我真是受够了!” 她说到后来,声音之中,充满了由于痛苦而产生的颤音,听得所有的人,同情心大生,两个扁平人身子陡然向上弹了起来,一起伸手指向康维。 康维不等他们开口,轨举起双手,走到电话前,拿起了电话来吩咐:“把那四只大箱子,送到总统套房来,立刻!” 扁平人吸了一口气:“我们顺手带来的天神之盒,一共是两百个:加上这一个,希望这位女士能够解出天神星人留在盒上的讯息!” 安歌人望向雷雪,雷雪说道:“当我了解了之后,一定尽我所能告诉你!” 安歌人的脸红了起来,罗开握住了它的手,安慰她:“封别人猜忌和不信任,是地球人生命历程中保护自己的必要手段。” 雷雪的声音,听来十分疲乏:“我并没有责怪任何人!” 想起了地球人的行为,许许多多不堪的行为做出来了的,都只不过是冰山露出水面的部分,地球人肮脏无比的思想,才是沉在水中的部分,因此比例更大。 几个地球人的心情,都有点沉重,温宝裕忽然道:“最近,有人发现,有一种力量,早在地球人还处于原始人程度的时候,轨侵入了地球,深入地球人的脑际,使地球人产生邪恶的念头,这种暗算,一直在进行,地球人完全没防范的余地!” 罗开闷哼了一声:“谁发现的?” 温宝裕大声道:“年轻人和公主。” 罗开“啊”地一声,立时向安歌人望去,安歌人明白它的意思,立时道:“他们寄了短函来,说不能参加。” 罗开缓缓地摇了摇头,卫斯理、白素不来,年轻人、公主也不来,这当然令他失望。 温宝裕作了一个鬼脸:“是不是说该来的全不来,不该来的全来了?” 罗开给他逗了起来:“这种“暗算”的说法,像十分新鲜,但当然不是每一个人的脑部,都受了这种邪恶力量的暗算!” 温宝裕“啊哈”一声:“关于这一点,年轻人和公主有更精辟的解释,他们的话,外星朋友可能不怎么听得懂!” 他说到这里,向扁平人看了一眼,又迟迟疑疑地望了康维一下他不敢确定康维的身分,康维则向他作了一个鬼脸:“或甚至不是人!” 康维是三晶星机械人,当然不能算是人,可是温宝裕再地无法想到这一点,他当然不会相信。 罗开十分关注:“他们怎么说?” 温宝裕的神情,变得少有的正经,他先声明:“听起来很赘牙,但是却一个字也不能少,很合文法。” 安歌人笑了起来:“小朋友,你快说吧?” 温宝裕瞪了他一眼,还是先作了一个“请用心听”的手势,然后才缓慢而清楚地道:“没有中暗算的人,都中了中暗算的人的暗算。” 安歌人听了之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想笑,因为这句话转来像是急口令,但是她在迅速地想了一遍之后,却又笑不出来了。 一时之问,沉默了起来,康维首先道:“这句话,倒很合乎地球上发生的许多事!” 罗开感叹之极:“几乎是一切事!” 雷雪吸了一口气,尽管它的声音动听之极,可是也充满了忧郁:“中了暗算的人,都是好邪之徒,没中暗算的,都是正直之士。” 她说到这里,略顿了一顿,声音之中,充满了无奈:“在人类的历史上,似乎部是奸邪占看上风。” 温宝裕激动起来:“不是“似乎”,简直就是奸邪、强权、欺诈、暴力,总是占看上风,这种情形,在可见的将来,也不会有改变!” 他挥着手,又把刚才那句话,重复了一遍:“没有中暗算的人,都中了中了暗算的人的暗算!” 扁平人的神情,充满了同情,可是他们却一起摇着头:“真有这样的暗算力量在地球活动?它们来自宇宙的哪一个角落?为甚么只向地球的高级生物进袭,而不向别的星球发动攻势?看来,地球人本身也有缺点。” 温宝裕冲两个扁平人一瞪眼,看来,为了维护地球人的声誉,他准备和扁平人展开辩论,可是就在这时,门铃响起,康维明:“天神之盒到了!” 温宝裕一听,顾不得再唇枪舌剑,冲到了门口,打开了门,酒店的职工,推着行李车,连进了四只极大的木箱子来。 在酒店职工进来的时候,康维竖起了他带来的扁平盒子,两个扁平人也立时站到了盒子的后面,用盒子遮住了他们这样做的原因,自然是为了避免酒店职工着到他们两人。 虽然说,现在大家都愿意承认除了地球人之外,宇宙之中,各星体上大有人在。大家也全知道,异星人的形状,可以和地球人一样,也可以十分古怪,甚么样的形状都有。但是在观念上认识是一件事,真正见到了,那又是另外一件事日进来的四个酒店职工,如果问他们:“相信不相信有外星人?”他们的回答一定是:“相信!” 然而,若是真的让他们见到了那两个扁平人,只怕他们会吓疯过去曰(有过被外星人的怪形状吓得变成疯子的例子,温宝裕可以举出来的是卫斯理曾见过一种全身其红如火的红人,善良友好,可是他们的样子,就吓得见到他们的人,成了疯子。)这是如今地球人的普遍心态,也正由于这个原因,许多有关外星人来到地球的真实事件,都被列为极度的机密,以免引起公众的恐慌云云。 然而这种心态造成的现象,相信很快就会改变,因为宇宙之中,各星体之问的高级生物来往,必然会发生,大家都应该对他人的形体,不那么大惊小怪。 想想中国一直在闭关自守的情形下,忽然见到了金头发红眉毛绿眼睛遍体黄毛的西方人时候的骇然情形,现在自然也见惯了,绝不会大惊小怪。 那四个酒店职工,放下了木箱,退了出去。温宝裕立时把门关上,背靠在门上,康维已经动手把四只木箱,一起打了开来。扁平人也走了过来,指着木箱:“一共是两百只,我想应该够了!” 各人都向雷雪望夫,因为在这里的所有人,包括神通广大之极的康维十七世在内,都无法解开天神星人所打的死结。只有雷雪,她能“接收”死结上所发出的微弱讯息:天神星人留下的讯息。 照它的假设,她要是能够了解天神星人留下的讯息的意义,那就是说解开了死结! 如今有二百零一只天神之盒在,雷雪是不是可以解开死结呢? 当各人都向雷雪望去之际,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打了一个突,因为雷雪的行动,十分怪异,她不知在甚么时候起,缩到了一角。 这时,她正紧靠在一个墙角上,可是却目光灼灼,望走了那四只大木箱。 大木箱打开,已经有十来只天神之盒,自木箱中跌了出来,每一只看来全部一样,和安歌人的那一只,一模一样,都有着栗子大小的“死结”。 罗开和温宝裕立时向电雪走去,可是雷雪也立时伸出双手,作了一个阻挡的手势。 人人都可以看得出,雷雪一定是感应到了甚么,才会有这种反应的,可是却没有人知道她究竟感觉到了甚么,所以一时之问完全没有人出声,在寂静之中,听到的是雷雪的急促呼吸声。 足足过了一分钟之久,雷雪才略为挪动了一下身子,若是说她刚才缩在墙角,是表示她心中的惊恐,那么这时,它的恐惧程度,一定已经大减。 她只作了一个手势,然后才道:“对不起,突如其来,我接收了太多杂乱无章的讯号……形成了一种……极度的恐惧感!” 罗开疾声问:“甚么样的讯息,会使你有极度的恐惧感?” 雷雪回答得极快,而且极肯定:“死亡的讯息!” 各人又大是愕然,在天神之盒上,天神星人留下的,竟然是死亡的讯息! 可是天神星人在留下天神之盒的时候,却声言谁能解开死结,就可以得到天神的任何许诺曰两者之问,竟然是如此不胳合,难道一切全是天神星人在宇宙内问的一个大玩笑? 安歌人首先问:“怎么会是死亡的讯息?应该是希望的讯息才是!” 雷雪十分无意义地挥着手,看来它的心情十分烦躁,她突然一下子拉下了面幕来,现出她俏丽之极,可是也苍白之极的脸来。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声音有点发颤:“很乱……我感到十分乱,确然是死亡的讯息,但是还很乱,不单是死亡的讯息,还有许多别的,可是我暂时理不出一个头绪……” 她在断断续续地说着,听的人,都不是很明白,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她究竟想表达甚么。 温宝裕看到她双手挥动,说话的时候,情绪十分激动,想走过去安慰她一下,可是他一步跨出,罗开就想去阻止他,一下子没拉住他,温宝裕却向前跌出了一步,为了站稳身子,他双手扶向一只木箱子,却把那只大木箱推翻,箱中的许多天神之盒,一起滚跌了出来。 这一切,都在一刻之间发生,看来只是一件小小的意外,可是就在几十只天神之盒滚跌出来的时候,雷雪徒然发出了一下尖叫声,双手紧紧捧住了它的头,身子剧烈发起料来。 尽管它的声音好转之至,可是这一下尖叫声,却也刺耳之极,令人心悸。 而且,它的那种行动,显然又陷入了极度恐惧,比刚才更甚! 温宝裕不顾一切,同她走去,走得急了,把几个天神之盒踢倒在地上,滚动了几下,就在那时候,雷雪又发出了几下短促的叫声。 温宝裕骇然停止,罗开失声道:“天神之盒直接在影响她!” 罗问的观察力十分敏锐,他注意到了雷雪第一次尖叫,是由于木箱翻转,天神之盒倾跌了出来,后来,温宝裕踢中了几只天神之盒,雷雪又发出了短促的叫声,他就立即得出了这个结论,温宝裕吸了一口气:“别怕,我不是有意的!” 雷雪喘了几口气,指着地上的那些盒子,好一会,才道:“真想不到……盒子多了,讯息会如此强烈……我相信我一定可以有答案,不过……盒子的急促移动,会令我的接受能力,受到强烈的干扰……形成一种痛苦……” 说到这里,她徒然一顿,抬起了头:“我想,盒子整齐排列,会使讯息变得有条理,更容易接收。” 她在讲这几句话的时候,声音已煞完全回复了正常,变得动听之极。 温宝裕首先把在地上的盒子排好,罗开、康维和那两个扁平人,也参加了这项工作,安歌人想去搬动盒子,可是雷雪却向她招了招手,安歌人来到雷云的面前,雷雪低声道:“讯息十分杂乱,而且强烈,你握紧我的手,我想你也应该可以直接感到些甚么!” 安歌人迟疑了一下,伸出手来,和雷雪的手紧紧相握,只见刹那之间,她现出十分骇然的神情,急急缩手,像是雷雪的手中,有着甚么可怕之种的东西一样,可是雷雪却紧握着它的手,不让她缩回手去,同时,紧盯着她:“你感觉到了甚么?” 安歌人的口唇颤动,发不出声音来,可是神情愈来愈是惊恐,雷雪一再追问,令得正在把许多天神之盒排列起来的各人,也都站定身子,同她望来。 安歌人俏脸煞白,勉力挣扎,雷雪一松手,安歌人运退了好几步,才扶住了一个架子站定,大口喘着气,仍然讲不出话来。 温宝裕在一旁看到了这种情形,不禁大奇,向雷雪伸出手去:“你也握紧我的手,看我能感应到甚么?” 他这样做了之后,才发觉自己太冒失了,雷雪美艳无匹,年纪比他大不了多少,他竟忘了两人之问有性别上的差异,一时之问,他不禁脸红起来。可是就在他感到尴尬的时候,雷雪却像是没事人一样,也伸出了手来,道:“好,我相信任何人都可以有感觉!” 温宝裕望了雷雪一眼,人是感激,雷雪只是微微一笑,柔软之极的手,已经和温宝裕紧握在一起,温宝裕除了想得到感应之外,自然而然,绝想不到别的事。 各人注视着温宝裕,只看到刹那之间,它的俊脸上,也现出十分惊恐的神情来。 事后,温宝裕对卫斯理说起他当时的感觉乱语的,所以,他所说的感觉,应该是可靠的。 在卫斯理面前,他不是很敢胡言温宝裕说:“才一和雷雪的手相握,脑际就突然闪过了一个可怕之种的念头! 我要死,我必须死亡:我已经握住了死神之手,死亡已经来临!任何人对自己突然之问产生了这种念头,一定会感到害怕的!” 温宝裕说得很不错,任何人突然有了自己必须死亡的念头,自然不免吃惊值得注意的是:想到的念头,并不是自己会死亡,将会死亡等等,而是必须死亡! 在想到这一点的时候,有着无可逃避之感,所以,神情自然也惊恐莫名。 温宝裕知道自己的脑部活动忽然会有这种念头产生,是雷雪接受了“死结”上的讯号,又转到自己的身上,刺激了自己脑部活动之故。当时,他比安歇人镇定得多,虽然无可遏止地害怕,但是还不至于讲不出话来,他大叫了一声:“这不是天神之盒,是死神之盒!” 接下来,他大脑的视觉神经部分,也明显地受到了刺激,所以他看到了许多杂乱无章的线条和色彩,全然不知是甚么意思,忽然之问,又汇集成一片无边的黑暗,而突然,黑暗又爆散了开来,再变成杂乱、跳动的许多色彩,但不论如何变化,他都强烈地感到自己必须死亡,必须死亡,死亡的念头,竟愈来愈甚,令得他本能的求生意志,生出了强烈的反抗,他终于大声叫了起来:“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他一面叫着,一面双手挥舞,雷雪也松开了手,温宝裕一下子就恢复了镇定,只见各人都骇然望着他,罗开疾声问:“你要死?为甚么要死?” 温宝裕苦笑,同雷雪指了一指:“她传递给我的讯息,使我产生我必须死亡的念头。那使人感到极度的害怕……叫人不寒而栗!” 他说到这里,同安歌人望夫,安歌人直到这时,犹有余悸,连连点头。挣扎着讲出了一句话来,听了更令人骇然,她说的是:“像是……像是逼得人必须跌进死亡的深渊中去!” 罗问的神情疑惑,雷雪苦笑:“他们的感受,不过是我的十分之一,我这种感受更强烈,强烈的死亡讯息……你们一定可以在我的神情上看出来。”罗开双眉略扬:“可否把这种死亡的讯息,传递给我,让我也感受一下?” 雷雪缓缓点头,同罗开伸出了手,罗开一握住了它的手,两道浓眉,就紧磨在一起。 温宝裕摆出了一副过来人的神态,望着罗开,开始时他还有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但是按着,他想到了那个念头的可怕,不禁脸上变色,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寒颤。 就在这时,罗开和电雪的手已经分开,罗开长长地叮了一口气,声音低沉:“真是怪极了!在月球背面的那些人,是不是由于确知自己必须死亡,所以才会如此绝望痛苦?” 罗问的问题,没有人能够回答,康维十七世好奇心大发,伸出它的大手来:“让我也来试试!” 雷雪握住了它的大手,可是只有一分钟之久,他却甚么感觉也没有,他只好自嘲地道:“可能是由于我根本没有生命的缘故,所以感觉不到死亡的可怕!” 所有人之中,只有温宝裕一个人,不知道康维的真正身分,所以他听了之后,想问又不敢问。康维故意逗他,向他作了一个鬼脸,更加令温宝裕搔耳挠腮,心痒难熬,不知道康维这样说是甚么意思。 而这时,两个扁平人,也一边一个,握住了雷雪的手,可是他们也没有感应,他们立即下了结论:“天神星人留在月球上天神之盒上的讯息,一定只是对地球人的脑部活动起作用。” 这时,二百零一只天神之盒,排成了一个圆圈,雷雪迟疑了一下,跨进了圆圈之中,挺立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问上了眼睛。 从那时候开始,约莫有十分钟左右,它的神情,变化多端,一下子惊恐,一下子欢喜,一下子皱着眉苦思,一下子又恍然大悟,可想而知,在这段时间中,她接受了各种各样的讯息。 所有人都注视着它的神情变化,可是却无法猜出她究竟得到了一些甚么样的讯息。过了约莫十分钟,她才叮了极长的一口气,睁开眼来。这时,在它的鼻尖,有细小的汗珠渗出来,看起来,十分动人。 安歌人最先问:“怎么样?”雷雪缓道:“天神星人留下了天神之盒,的确没有欺骗人,只要解开死结,轨可以得到天神的承诺!” 安歌人一听,呼吸急促:“死结,真的……可以解停开?” 地由于心情十分紧张,所以说起话来,竟然有点无法连贯。 雷雪缓缓地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而她又没有对安歌人和温宝裕发问,轨作了一个手势:“由我来转述,不如由天神星人的讯息,直接对你们的脑部产生作用!” 她说着,同安歌人伸出手来,又同罗开望了一眼。在安歌人握住了雷雪的手之后,罗开就握住了安歌人的手,温宝裕又握住了罗问的手。 康维和两个扁平人,在一旁观看着。 突然之问,安歌人、罗开和温宝裕,都脸色一变,接下来约三分钟,每个人的神情都十分苦涩。 等他们各自分开手之后,又有相当长时问的沉默,直到康维一再催促,温宝裕才愤然道:“开玩笑。” 罗开道:“不算是开玩笑,可是地球人根本无法做得到天神留下的讯息是:舍弃肉体,舍弃生命,然后就会得到一切!” 康维和两个扁平人想笑,可是看到几个地球人的神色十分凝重,他们又不敢笑出来。 安歌人苦笑:“生命都没有了,还有甚么可以要求的!”她一面说,一面向罗开望来。 罗开道:“肉体生命结束,进入生命的一个新形式,到时根本没有要求,自然也不必有他人的甚么承诺!” 雷雪的声音十分低沉:“我怎么办呢?” 温宝裕又用力一挥手:“死结可以解停开,可是要用死来解开!用死亡解开死结,哈哈,早就应该想得到,数学也就有负负得正的定律。” 他和罗开,都相当轻酌自在,因为他们本来就没有寄望天神之盒的甚么承诺。 安歌人和雷雪两个美女,都神色凄惶,安歌人陡然一伸脚,踏扁了一只天神之盒,罗开忙道:“别再破坏了,我们请了那么多朋友,每人都可以有一只天神之盒,这是我们的礼物!” 罗开在会议大厅上,同所有来参加聚会的人,详细地介绍了天神之盒,然后指着盒上的“死结”:“天神星人留下来的讯息是,如果愿意舍弃地球人肉体生命的形式,天神星人就必然愿承担他们的许诺,在座可有甚么人愿意试上一试?” 罗问的话,引起了一阵纵笑声,看来没有一个人愿意试上一试。 连雷雪也不愿意,只好继续做它的可以知道别人思想的痛苦人。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8080txt.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